掀开台灯,看到一把袖珍的黄铜钥匙,塞进左边抽屉的锁眼,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铝皮饭盒,回头问:“要这个?”
陆泽蔚点了点头,“拿过来。”
良馨将饭盒递给他,收拾吃剩下的碗。
刚把搪瓷托盘端起来,一沓钱票放到碗原来的位置。
良馨微顿,抬头看向他。
“拿去。”陆泽蔚将铝皮饭盒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要是不够,就从这里面拿。”
话一撂下,良馨还没反应,陆泽蔚突然一顿。
他刚才不是因为变弱被动得到了一部分阵地和指挥权。
怎么一转眼,他就把家里的财政大权割让出去了!
陆泽蔚补充道:“。。。。。。。拿之前打报告,口头报告。”
良馨不说话,静静看着他。
她一不说话,五官看着就娇娇怯怯,让人不由自主怜爱。
穿着洗得泛白的灰色薄棉袄,棉花看上去都硬了,不知道穿了多少个冬天了,估计早已都起不到保暖的作用了。
说不定之所以是薄棉袄,都是因为厚棉袄年头长了,才变得这么薄。
再一想到棉袄里面还穿着破破烂烂的毛衣。。。。。。
陆泽蔚:“算了,不用报告,放你那边,你随便用。”
良馨依然没什么反应,眼里却比之前多了一些情绪,过了很久,才道:“我有,妈给了我钱。”
陆泽蔚诧异了一瞬,“妈给你的,就是你的,这里是我给你的,算是家用。”
良馨没拿,转身走人。
“等一下。”
陆泽蔚指着床头柜子上的钱票,“先把这个拿走,我昨天发病的时间不但没有像以前一样变长,反而缩短了,又起了高烧,爸约了医生,今天我不能陪你回门,你把钱拿去买些白面粮油,家里还需要什么,你看着置办,我的购粮本在中间抽屉,你可以拿着购粮本去军人服务社和粮店随便买。”
良馨回头,看着床头柜上的钱票,想了想,回去从一堆票证里,拿走一张卫生纸票,“我拿这个就行了。”
陆泽蔚突然握住她的手,翻开她的掌心,将钱票全都放进掌心,再握着她的手回拢。
良馨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被包裹的手,被他掌心的茧子硌得微微不适。
想来应该是枪茧。
陆泽蔚慢慢松开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手,指腹不自觉摩挲两下,“走吧。”
正当两人在婚房里推脱的时候,陆家一楼会客厅已经来了客人。
卫远阳和母亲正坐在陆家的沙发上。
昨晚接到了胡凤莲的电话,说是陆首长回来了,邀请他们来家里聚一聚。
卫远阳是想过两天再来,但是王红燕不肯,执意拿着上次被拒的茅台酒和红塔山高级卷烟,赶在一大早就登了陆家的大门。
一进门,陆家还在吃早餐,搞得人家饭都没吃好,就来招呼他们。
“陆叔叔,胡阿姨,你们还是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卫远阳歉意道:“是我们来得太早,打扰了。”
“是,你们先吃,我们又不是外人。”王红燕脸上挂着熟络笑容,“想当初我们老卫还活着的时候,在营区我们两家经常端着饭碗串门,要不然就是今天你们在我们家吃,明天我们在你们家吃,彼此吃饭的样子,我们早就看过无数遍了。”
装什么。
到底是地位不一样了。
拿腔作调。
王红燕面上热情笑着,心里却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