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宥安走到万宁卧室门口敲门,讲《女德》《女诫》太过时了,他决定给她讲恐怖故事。
陈宥安:“你以前都在内宅待着,对这世间邪魔之事不了解,我是想提醒你,江湖里一直流行着采阴补阳的邪术,那些采花贼专挑年轻女子下手,哄着姑娘昏头转向的,再作法从她嘴里吸入养丹之气……”
“吧唧”门打开了,换了一身家居服的万宁翻着白眼看他,“我是没谈过恋爱,不是没长过脑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鬼话?”
陈宥安被她这样当面呛白也没生气,语重心长地教育她:“没错,男人就是鬼话连篇的,所以,保护好你自己,在成亲之前,不要跟谁有什么……”
“你跟人亲过吗?”万宁又打断他,她实在不想听他说教,“殿下好像对男女之事特别有理解的样子,可是你跟人有过情事吗?不会都是纸上谈兵吧?”
“哈,我?纸上谈兵?”陈宥安被她挑衅的语气激起逆反情绪,胡说八道起来,“太子妃怕是不了解,宫中十二岁便给皇子们安排通房,教导人事。孤再不济,也比你清楚!”
万宁:“哦,那你很厉害哦,给你鼓掌。”
她做出拍巴掌的样子,拍了两下就去洗澡去了,不怎么关心的样子。
这下把陈宥安气得像个气球似的,气无处安放,魂飘在空中。
她怎么那么会气人啊?!
还有他,他刚才在说什么屁话,什么十二岁通房,都是无稽之谈。宫中是有这规矩,可皇祖母怕他受小人撺掇沉溺情事,特别交代了不许给他安排,他宫里的丫鬟更是被敲打警告不能有非分之想,一直到他大婚分府前,都不曾有人爬过他的床。
连屋里贴身伺候的也没个丫鬟,他方圆十里的鸟都得是公的。
陈宥安沮丧地坐在书桌前,化学方程式是一条都看不进去,元素字母变成跳舞的小人,拉着手围着他绕圈,好像在嘲笑他的幼稚嘴硬,一点都没大丈夫气概。
浴室里水声停了,又有吹风机声,吹风机停了,安静了一会儿……
陈宥安竖起耳朵,嗯,安静了一会儿,万宁走出来,又走进了厨房,咔哒咔哒的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陈宥安想到厨房里各种金属刀具,有点担心万宁因为和自己置气就做出什么危险举动。
他放下笔,跟着去厨房,想要解释一下刚才自己说的通房一事,叫她别多想。
才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她背对着外面擦眼泪……
陈宥安心里一紧,怎么了这是,果然因为他刚才的话难受了是吧。
陈宥安说不清这种滋味,有些怜惜,又有点窃喜是怎么回事?
他看见她手里还拿着切菜刀,怕她伤着没敢贸然叫她,轻轻走到她身边,先拿到了她手里的刀才问她:“怎么了这是?”
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但越是小心越吓人,万宁冷不丁被他这样拿了刀又问话,吓得像只原地起跳的猫,炸着毛就蹦起来。
膝盖撞在橱柜上,疼得她又弓着腰把陈宥安顶开。陈宥安慌张地先把刀放在刀架上,再去抓万宁的胳膊想扶着站稳。
越乱越慌,越慌越乱,最后陈宥安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
怎么,万宁就一头顶在他下巴上,然后在他捂下巴的时候,她一个转身泪眼朦胧地亲到了他的嘴角。
好吧,他都记得怎么发生的,刚才那句不知道是他装的。
他还在想,如果不是因为他手捂着下巴,说不定就亲到嘴上了……
这样的想法让人觉得火辣辣的,脸红。
可是万宁似乎没意识到她刚才做了什么,她还像只小兔子,红着眼睛躁动不安。
陈宥安稳住她,问她:“为什么哭?是因为没能跟那家伙亲到,还是因为想起我曾经有通房?我骗你的,其实我……”
他的剖白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股刺激,像是要失明般,鼻子也闻到了呛人的味道。
这不是什么暗器,这是洋葱。
切开的洋葱。
万宁把洋葱怼到了他眼上,尽管他应激地闭上了眼睛,可是洋葱汁液沾在了他的眼皮上,辣的他疯狂流眼泪。
陈宥安松开她,去揉眼睛:“这是什么?”
万宁已经打开水龙头了,一边洗手一边洗眼睛,用力挤着眼泪说:“这是洋葱。”
这是他们从前都不曾见过的新鲜东西,陈宥安适应了一会儿,终于感觉那股热辣消散了一些,眼睛也能重新看得清景物了。
他学万宁用清水洗手洗眼睛,疑惑她大晚上倒腾这奇怪的洋葱要做什么。
“炸洋葱圈。”万宁告诉他,“陆清说他喜欢吃洋葱圈,我刚才看到个做饭小视频,正好教了怎么做,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