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瞧瞧,你跟那护食的狗似的,扒拉碗看一眼都不让!”逢河努嘴,不忿地说道。
“周家的姑娘。”褚梁玉说,“刚瞧见她从那边过来。”
“哪个周家?卢……”逢河及时刹车,“路牙子,靠近那块儿坐着的,是吧!可他家不是就俩闺女嘛,这年纪也对不上啊,一个那小豆丁,一个是那个看台上拿书的。”
“?”
“干嘛这么看着我,玉京城里飞进来个雌鸟,我都能准确定位到它的老巢以及罗列出它的亲友关系。”
“?”
“行行行,这个小娘子……另说。”
李澈一撇了撇嘴,“你小子整天也就这点无聊的爱好了。”
“得了吧,你这还劝学我呢!荆国公,咱先照照镜子呗。”
“懒得跟你扯。”李澈一伸手靠近火炉,一边烤火,一边煎茶,那小表情主打一个“止不住的得瑟”。
“哎,说不扯真不扯了……”逢河作势要薅他的头发,却被褚梁玉拦下。
他张嘴,口语道:“急什么,瞧这小子的贱样,你越问他越上劲儿,嘴跟沾浆糊了似的,你甭好奇,我就不信他那臭显摆的毛病,最后能憋得住。”
逢河暗暗给褚梁玉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果然,被晾在一边儿的李澈一,没一会儿就开始自曝。他起初,先是瞧了瞧身旁那两位,见面色如常,还在心里纳闷儿:今儿这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好奇心叫猫吃了?
他故作随意,但实际又非常刻意地清嗓道:“养女……应该是覃陵人,但我感觉她那个长相吧,贵不可言,倒像是……玉京人?”
“得了吧,想说是人家是你的就直说呗!”逢河是忍不了一点儿。
“我认真的,你少胡说。”
“我们俩也认真的,瞧你那神魂颠倒的鬼样!我可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说白了,说破天,你李澈一就是个下贱人,你见色起意,还跟我装什么正人君子。哎呀,那什么打打马球,送送宝剑的,你可酸死我了。”
“少放狗屁,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只要是个女的,看两眼就有感觉。”李澈一被他逗得有些难为情,一张嘴就开始口不择言,“像周府那种小门户,巴不得攀上我呢,还需要我主动?我李澈一看上的东西从来不用刻意追,勾勾手指就有了。再说了,今日又不是我跟她的初次见面……”
话到此处,他突然有些脸红,想起昨夜旖旎,总有几分回味,或许是心灰意冷中的温情时刻,又或是真像逢河说的他贪图美色。
可那时雪落满怀,气氛正好,如果没有感觉,倒显得他不解风情。
“总之,是那女子先前就对我投怀送抱,我没理由去关心一个姨娘带来的拖油瓶。她生活艰难,想寻我走些捷径,也恰好有点本事,能挑起我的兴趣,爷向来慷慨,此次也是大发善心照顾照顾,就这么简单的事儿,少给我扯别的。”
“咦~就这么简单。”逢河贱嗖嗖地学他说话,褚梁玉也被这俩逗乐。
“不信?我可告诉你,我他妈勾勾手指,她就冲我摇尾乞怜,求我爱她!因为她本来就……反正,她最后总得谢我救她脱离苦海,我保证把她治死死的,叫她以后再也不敢卖笑给旁人,好好活出个人样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李澈一话音未落,便见眼前寒光一现,紧跟着,帐子便被拦腰截开,只露出一个姑娘的裙摆来。
这声音……
褚梁玉和逢河显然没有李澈一反应快,他一下就辨别出了它的主人。
风吹起帘子,一张清秀的脸若隐若现。
随之而来的,还有周身散发出的杀气。
“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再度响起,似乎在天真的询问,又好像是在刻意的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