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齐缙所料,这件事情在朝堂上爆出来后,范丞相主动请罪,傅家自然免不了傅大老爷亲自赴京跪在崇政殿外,得陛下召见后,不知说了什么,等他出了宫消息才慢慢传开。
傅二爷一家被傅家逐出宗族,刚刚平息的水面立刻又起波澜。
傅二爷的女儿进了东宫做承徽,现在傅二爷被傅家逐出宗族,要说跟贩粮一事毫无干系,谁会信?
关键是傅大老爷能从宫里平安出来不说,还把傅家保住了,只有傅二爷一家被除族。
早先两房便有争执,傅大太太跟傅二太太针锋相对,现在总算是彻底坐实了。
一时间京城暗流涌动。
此时,南锦屏亲自把大舅舅迎进府中,见他不过中年却已经两鬓微白,不由红了眼。
“若不是为了我,大舅舅又何至如此殚精竭虑。”南锦屏哽咽不已。
傅大老爷仔细端详锦屏,轻叹口气说道:“你跟你娘长得很像,一晃这么多年了,那年我进京时,她初为人妇,满心欢喜,不曾想那一别竟是……”
傅大太太轻轻推了丈夫一下,笑着说道:“都过去这么年了,还说这些做什么,锦屏早就盼着与你相见,合该说些高兴的事情才是。”
傅大老爷看着南锦屏,“你是个好孩子,不用怕,有大舅舅给你撑腰。便是东宫,咱们也不是不能掰一掰手腕。”
“好大的口气。”傅大太太横了丈夫一眼,忙让人摆饭,“你一进京就面圣,肯定没吃饭,锦屏让厨房准备了饭菜,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咱们再说正事。”
傅大老爷着实饿了,也没推辞,南锦屏亲自盛了碗粥奉到大舅舅跟前。
傅大老爷忙伸手接过,“哪里用你做这些粗事。”
“只是锦屏的一点孝心罢了。”
傅大老爷爽朗一笑,“那我就受了,下次不要再做了。”
傅大太太过来拉着锦屏去隔壁,笑着说道:“让你舅舅先吃饭,咱娘俩在这里杵着,怕是他不自在。”
傅大老爷看了老妻一眼,无奈的一笑,摆摆手对着锦屏说道:“你们去吧。”
傅大老爷饭吃的很快,稍作休息就过来跟锦屏说起这次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本来便是东宫强行让傅家所为,我原原本本都回禀了陛下。若是以前怕是陛下不会相信,但是这次范丞相牵涉其中,且又有你们在京城演的那场戏,老二背叛傅家为太子的事情就说得通了。”
“前后两次贩粮,所有经手的粮条契书,我也已经呈送陛下。虽然没有东宫的印信,但是范丞相私下调动粮仓是需要丞相印信的。”
南锦屏听明白了,“舅舅的意思是说,咱们的证据不足以完全证明此事是范丞相一手操办,但是至少能向皇上对他心生不满?”
“若不是四皇子殿下暗中相助,有范丞相印信的文书,根本落不到咱们手里。”
南锦屏懂,若无人撑腰,这种东西别人给你看一眼就会收回,岂能让你握在手中。
“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在皇上面前将傅家一分为二,算是过了明路。如此,二舅一家也能保全。”南锦屏说道。
提起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傅大老爷的脸色就很难看,“这次是你二舅舅对不住你,回了匽州后,他已经挨了一顿皮鞭,跪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