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到凌晨,意识才渐渐模糊过去。然而不久又被微信语音铃声吓醒过来。
在昏黑中摸来手机一看,桑粒怔了一下。
竟然是言落。
怕吵醒周觅,桑粒点了静音,然后摸黑去了洗手间,开灯又关上门后才接起。
&ldo;喂?&rdo;桑粒轻声开口,边走到马桶旁,将马桶盖盖下,随后落座。
那头半天没开口说话,桑粒只听到不太正常的粗重呼吸声,她的心不由得紧一下,直觉言落是出了什么事。
&ldo;言落,&rdo;桑粒又开口说话,&ldo;你怎么啦?&rdo;
&ldo;小凌同学……&rdo;嗓音微弱干哑,像梦中呓语似的。
听见&ldo;小凌同学&rdo;称呼,桑粒不知为何,鼻子一酸,莫名想哭。
她忍了忍了,把眼里的湿意憋着,温柔回应:&ldo;嗯,我在听。&rdo;
那边又没声了。
隔半晌,对方又喊了一声&ldo;小凌同学&rdo;,然后又没有下文。
桑粒感觉,言落此刻明显不是清醒状态。
她有些着急了,能想到的是他喝了酒,喝醉了。但转念又想起,他曾说过他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那他应该不至于这样不爱惜自己吧?
不是喝酒,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生病。
桑粒重整思绪,理清问话思路,关切问他:&ldo;言落,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现在一个人吗?&rdo;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只有听起来困难粗重的呼吸声。桑粒又喊了他几声,依然没回应。
容不得自己浪费时间多想,桑粒说:&ldo;等我,我现在过去找你。&rdo;
火急火燎地挂了通话,又心急如焚地走出洗手间,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周觅了,她开了灯,转头一看,周觅睡得极沉,雷打不动地侧身睡着。
桑粒稍微松一口气,尽量放轻动静,打开行李箱,随手拿了衣服换上,再拿上随身包,然后走到北京的夜色中去。
秋天的凌晨实在有些冷,空荡荡的长街带点儿萧瑟之意。
桑粒吹着凉风,站在路边等候网约车时才冷静地想起,之前好像听谁提过一嘴,季杰跟言落住同一小区。
是不是应该让季杰先过去看看言落比较好?
否则等她许久后才到,指不定言落就出什么事了……
如此想着,桑粒立刻给季杰拨去语音通话,问他是否在家。
季杰回说:&ldo;没有,我在医院呢。&rdo;听季杰的声腔,应该是被她吵醒的,桑粒不禁感到抱歉。
&ldo;啊?&rdo;桑粒诧异道,心想季杰应该是在陪言落,便问,&ldo;言落在医院吗?&rdo;
&ldo;没有,&rdo;季杰没领会到桑粒的意思,他淡定地说,&ldo;他应该在家。&rdo;
&ldo;那……是你生病了?&rdo;
&ldo;不是,是言哥的老爸住院了,言哥让我过来陪着。&rdo;
&ldo;哦……&rdo;桑粒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想了想,还是不为难季杰了,便说,&ldo;那没事了。&rdo;
季杰本还想问多几句的,但桑粒看见约的车到了,便急急地挂了通话,坐上了车。
一上车,桑粒就跟司机师傅说,麻烦开快点,有急事。此时她完全忘记,她自己一个女孩子深夜独自乘车有多危险。
好在司机师傅是好人,没有起歪心思。司机师傅见她急切,还关心她说:&ldo;小姑娘是遇上什么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