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阳台的玻璃门,他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脚步轻盈利落,放空又专注,完全没留意到桑粒正在打量他。
一个人体贴与否,以及素质高低,都在生活的琐碎里了。
正如此刻桑粒所看见的,他在家里跑步,会考虑家里的其他人,所以他把阳台的玻璃门紧密关了起来,才不至于吵醒还在睡梦里的她。
他实在太好。
桑粒忽然产生这个心念,看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温存起来,嘴角也不受控地往上翘。
然而下一刻,她想到了自己的残缺。昨晚只顾着做美梦,竟然胆敢忽略这要命的残缺。配吗?
言落忽然侧头看过来。
桑粒触电似的挪开视线,尴尬地抬手摸了摸颈侧,这一摸又霎时想起,美梦里言落摩挲她耳垂的动作。
啊更尴尬了。
还是先走为妙吧。
于是,在言落停止跑步,拿毛巾擦汗的当口,桑粒做贼心虚地溜进了洗手间。
洗漱台上,一只未开封的新牙刷放在显眼位置,桑粒又是一阵触动。
她不知如何剖析自己自卑的心灵,心里只简单存留一个奢念‐‐是个普通就好了。
等她洗漱好,又换上昨日那套衣服,素面朝天地走出来时,言落也淋浴完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从主人房浴室出来。
神清气爽,自带芬芳。
两人打了个照面,不尴不尬地互相问好后,言落熟稔地叫她一起吃早餐。
桑粒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神奇地备好两份早餐在桌上。
她惊诧道:&ldo;你什么时候起床的啊?&rdo;
他说:&ldo;天亮就醒,睡不着索性就起床了。&rdo;
桑粒看了眼桌上的烤面包和热牛奶,虽然是很简易的早餐,她还是觉得感动,很受宠……
也有害怕的疼痛。
言落没喊季杰同行,他开了自用的车,自己亲自送桑粒去展馆。
送到路边,桑粒问他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他斟酌片刻后说不了,人太多,他去不方便。
桑粒想想也是,便不强求他了。
推开车门准备下车,言落忽然唤她,桑粒于是停住动作,转头看他,眼睛在问他怎么了。
&ldo;你几点走?&rdo;言落看着她,&ldo;我抽空来接你。&rdo;
这个,让桑粒有点为难。
她是打算跟师哥拿回行李,晚上和周觅一起订酒店住的。
可言落那么理所当然地诚恳,不掩饰期望地看着她,拒绝的话她有点说不出口。
&ldo;还不知道,&rdo;桑粒顿了顿顿,&ldo;你去忙你的吧,真的不用管我,我……&rdo;
他不听桑粒的推迟,不容置疑地回应她的前句话:&ldo;那等你确定时间发消息给我。&rdo;温柔又霸道。
桑粒怔了一下,心里有点甜又有点别扭,他似乎一下子把关系拉得很近很近,有点急于求成了。
桑粒没多说什么,慢吞吞地应了他一声&ldo;哦&rdo;,然后下了车。
易泽的展馆是私人展馆,进去参观要收门票。
他前期宣传做得很到位,又因着是国庆假期,不少人把这当成了打卡点,因此卖出去不少票。
到点一开馆,便有陆陆续续的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