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枫作为东道主,为调动气氛,殷勤地给大家斟酒,酒杯递到言落这儿的时候,言落看着那琼浆般的金黄酒液,心头闪念一丝晦暗。
他抬眼去望纪长枫,冷峻眼神像在说:&ldo;你特么难道不知道我酒精过敏吗?&rdo;
&ldo;来吧,&rdo;纪长枫笑脸相迎,没把他似能杀人放火的眼神当回事,&ldo;浅尝几口,没事的。&rdo;
&ldo;来来来,别扫兴。&rdo;见言落不接,他又说了句,霎时间,两人目光激烈交错。
那头顾导似有预谋地站起来,走到言落身旁,拍拍言落的肩:&ldo;言落,赏脸喝一杯,就当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吧。&rdo;
预祝合作愉快?
言落向纪长枫投去追问目光,从纪长枫理亏的表情里,他看到了答案。
纪长枫想必是自作主张答应了顾导,这是要让他骑虎难下了。
顾导将纪长枫手中酒杯接过,递到言落面前:&ldo;你答应来,我真的很高兴。不,不止是我,大家都高兴。&rdo;
&ldo;这对于你也绝对是有利无弊,这个节目啊,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热搜话题我都给你想好了,等节目播出,你的热度不翻翻都说不过去。&rdo;
纪长枫正担心言落耍脾气,却见言落态度友好地接过那杯酒,微笑着跟顾导碰杯说了句:&ldo;合作愉快!&rdo;然后一饮而尽。
顾导见状,越发高兴了,大赞他爽快,自己也毫不含糊地一饮而尽。
然而,言落却无意陪他们继续,他站起来,拍拍顾导的肩,又看向纪长枫:&ldo;你们慢慢吃,我有事,先走了。&rdo;
他要走,谁也留不住,也就只好放他走了。
纪长枫陪着顾导,整晚心神不宁。饭局散后,他抱歉地跑到言落住处,想亲自去看看他酒后可有什么反应。
言落开门时就没给他好脸色,把人堵在门口,盯着他问:&ldo;什么事非得劳烦您亲自跑一趟?&rdo;
&ldo;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嘛,&rdo;纪长枫仔细瞧他的脸,又去看他裸露的手脚,看起来似乎都没问题,他于是松口气说,&ldo;你没事我就放心了。&rdo;
言落冷笑一下,嘴里不饶人:&ldo;你明知道我酒精过敏体质,还让我喝酒,是嫌我命长还是嫌我嗓子太好?&rdo;
纪长枫被怪罪得忍不住啧的一声,说:&ldo;看你这话说的,我当然希望你好啊!我的意思是,让你逢场作戏一下,没让你一饮而尽啊。&rdo;
&ldo;抱歉,&rdo;言落撇头望向别处,目光似乎没个焦点,回答的也不知是谁,&ldo;我就是学不会逢场作戏。&rdo;
纪长枫一愣,他在跟谁抱歉啊?
这可不太像他认识的言落。
纪长枫只好不知所云地点点头,像个宽容的长辈,和蔼地说:&ldo;那倒不用道歉。&rdo;
随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见时候不早了,便说:&ldo;你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rdo;
言落没回应,站在门口目送他走,沉默半晌,忽然没头没脑地说:&ldo;纪长枫,只此一次。&rdo;
也不管纪长枫明不明白他的话,他退回了室内,关上门,难耐地脱掉t恤,转身去浴室对着镜子一照,看见背部一片红肿。
桑粒术后恢复得很好,术后多住了两天就出院了。出院后,慢慢适应了耳道里有个小东西的感觉,内心也时刻谨记要保护好这个小东西,要与它友好共处。
以前的清晨,被阅山居窗外的小鸟叽喳声吵醒,她有时会愠怒地起来关窗。
现在被小鸟的叽喳声叫醒,桑粒感觉美妙极了。她睡眼未睁,嘴角已下意识地翘起来。
能听见真是太好啦!
做个正常人的美好一天,就在嘴角翘起的当下开始了。
在阅山居,除了日常生活,其余的时间,桑粒都在创作,画得停不下来。
她脑子里有太多情节太多故事,只恨自己只有两只手,无法快速将满脑子的画面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