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疑惑:“小姐,您这是?”穆以安一抬头,快步走到房间门口,仔仔细细听了一阵,才十分开心地拍拍手:“挺好!人终于走了!”“啊?”只见穆以安径直走向窗户,特别小声地将窗户直接打开了——而且是开到了最大的那种!接下来她可把陆骁吓坏了,这姑娘背靠着窗户边沿,两只手扒拉着上半的窗户,用力把自己往外一推,直接将大半个身子连脑袋探出了窗子。陆骁魂飞魄散:“小姐!”穆以安蹬了蹬腿,表示自己没事。她扒拉着窗户看了半天,看到陆骁快哭着给她跪下了她才肯进来,道:“把椅子给我搬过来!轻点声!”陆骁不敢违命,忙搬了把椅子抵着墙:“小姐,您这又是要折腾什么啊!”穆以安一边爬上了椅子,一手出去扒拉着外墙,一边十分坦然地道:“爬上三楼啊!他们不让我上去,我看过了,正对我们上头有一间房应当是空着的,那窗户也没上锁,待我翻上去就知道羽琛哥是不是背着我二哥偷腥了!”陆骁:“……”陆骁:“……你等我清醒一下!”穆以安嫌弃地皱起了眉:“你速度些!”陆骁拿她没辙,自己探头出去看了一眼,见底下不高,楼上也的确没那么难爬,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把椅子给她搬了过来。穆以安麻溜地爬上了椅子,又将自己送出了窗户外面,笑嘻嘻地道:“今日天气晴朗、惠风和畅,宜爬窗!”话音刚落,只见她扒着窗户的双臂一发力,腹部收紧,直接将自己倒甩了上去,稍微一用力,三楼的窗户就打开了!穆以安又倒了回来,洋洋得意地冲着陆骁挑了挑眉。陆骁:“……小姐你小心一些,我过来扶着你点儿吧!”在陆骁的帮助下,穆以安虽然花费了些力气,但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溜进了三楼的那间房间。陆骁跟着上来之后,穆以安又小声将窗户合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贴近了隔壁房间的墙。果然有细碎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穆以安兴奋地睁大了眼睛。“……今日京兆尹齐大人上门去搜查王家了,看来有些东西是您藏起来了。”是男人的声音,应该就是高羽琛了!穆以安不由得又凑近了些。“是我藏的。”一个淡漠的女声传了过来,但隔着墙,听得不太真切。穆以安更兴奋了!终于老穆家也要上演狗血剧情了吗?!还未等穆以安兴奋完,那个女声又继续道:“我不想让人乌糟了她的名声,当然,我拿走了一些东西,自然也还回去了一些东西。”这时候,穆以安却再也兴奋不起来了,呆呆愣愣地立在了原地。……这个女人说了很多话,足以让穆以安判断出她的声音。这是……含章的声音……穆以安嘴唇翕动着,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只听高羽琛又道:“不愧是殿下。”穆以安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真的是戚含章!那厢戚含章轻轻端起茶杯,放在鼻尖之下细细嗅闻着,垂眸道:“她是我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人,我当然应该保护她。”她抿了一口杯沿,才抬起眸,道:“羽琛哥同我绕了那么久,是该告诉我真相的时候了吧。”高羽琛叹了一口气,放开了压在信封上的手,道:“殿下请看。”戚含章白玉般的手指将薄薄的信封撕开,纸张摩擦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中回荡得格外清晰。只见她一目十行地将信封上密密麻麻地黑色字迹看完之后,指尖已然在颤抖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反复确认、反复揣度、反复猜疑、反复受罪。高羽琛将她已经渐凉的茶水倒了,重新为她斟上一杯热茶。戚含章颤颤巍巍地放下手上的信纸,那信纸薄薄的一片,却有千斤重压在她心头,使她喘不过气来。她蝶翼般的睫毛颤抖着,已有泪水在她眼眶中酝酿:“信上说的……都是真的?!”高羽琛有些沉重地道:“……是的,公主。”戚含章只觉得喘气都十分困难了:“合阳陆氏一族……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阖族上下三百余人,顷刻之间……命丧黄泉!”高羽琛没有说话。“三百人……”戚含章不停地吸气,贪婪于每一口自己呼吸进去的空气,“上至耄耋,下至垂髫……他一个都没放过。”高羽琛摇了摇头,道:“放过了一个。”“谁!”“那使婆孙子。”他沉痛地道,“这桩事,是我父亲同穆国公都一直未曾开口言说的,此次穆老幺出事,王家将穆国公彻底得罪了,穆伯伯便主动托人将这个消息一并给我,期望我带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