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昭平公主也仅邀了谢家一门。谢夫人多年不再京中走动,或许还有些疑惑昭平公主的这番做太,聪明如谢雨霏却早就晓得。她怕是真的能嫁了。谢雨霏长叹一声。昭平公主最亲近的就是穆家小姐,最信任的也是穆家人。在这个不左不右的时间里头突然邀请他们这种已经快落没的传统世家,怕是姻亲之宴了。七妹才十二岁,自然不可能嫁了。那便只能是她。穆家三个公子哥儿都尚未娶亲,传闻那二公子还是个断袖,三公子尚未加冠。她要嫁的……估计就是穆家大公子了。可惜她一早做了不少祁京内外尼姑庵的调查。不知道张罗着印两版卖出去能不能换个好价钱。谢雨霏如是想到。嫁不嫁、嫁谁、公婆如何云云这些谢雨霏一概不想考虑,无非也就是嫁个能光明正大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罢了,有什么好坏之分吗?谢雨霏脚步一顿。还是有的,长得好看点的话将来宝宝生下来也会很好看。这一点上面,谢雨霏倒是比穆以晨想得更深入一些。赐婚的诏书尚未下达之前,谢雨霏就已经明白清楚了。更能预见不过一个时辰,她的那间可怜的小卧房里面会挤满多少闺秀。有眼红的、有泛酸的、有乱七八糟的……乌泱泱的。谢雨霏就躲了借口错了宫宴,一个人带着她的贴身侍女杨柳两个人慢慢悠悠地去逛了逛营地。杨柳还是没能从她家小姐今早这些惊人的推论当中回过味来:“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你要嫁去穆国公府啦?!”谢雨霏耷拉着肩膀,懒懒散散地:“啊……”杨柳:“怎么可能?!小姐你看看你懒散的模样?!哪里有点未来穆家少夫人的样子?!”谢雨霏:“……”谢雨霏:“哇唔!他们家少夫人要什么样的样子?”杨柳小跑几步挡在她深浅,抬了抬她的胳膊,又努力将她的肩膀往后掰直了,怒道:“挺胸、抬头、收腹!”谢雨霏:“……他们家是娶媳妇儿还是娶了个亲卫?!”杨柳怒得跺了一下脚:“小姐!”谢雨霏一把推开了丫头,自顾自往前走:“嫁谁嫁哪儿都无所谓,你无非就是找了个能睡觉的男人……”忽然,谢雨霏顿下了脚步,皱起了眉头。杨柳喜道;“小姐你开窍了吗?!”谢雨霏嗅了几下,道:“怎么会……有股子血腥味?!”杨柳向来胆小,当即就扒拉着谢雨霏的手臂:“血、血、血腥味?!”谢雨霏环顾周围:“这里是马场的后面,已经很是靠近官眷的营帐了……怎么可能会有血腥味?!”“小、小姐……我怕……”谢雨霏拍了拍她的手,快步往前面跑去。转过了一个马棚,顺着气味跑过去。果不其然,在一处马棚的背后发现了一大滩血迹。“啊!”杨柳当即就尖叫了出来。侥是胆大如谢雨霏,也不禁向后退了两步,脸色煞白。那一滩血迹中间,还躺着一匹马,腹部流出汩汩暗红色的鲜血,染红了它身下的土地,周围泛着粘稠和腥味,已经有蚊蝇环绕着它飞舞。马儿双眼无神,怔愣着迷茫的眼神,已经死去了。谢雨霏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过去,缓缓蹲在了马头处。马儿的黑色的辔头依然鲜亮,很明显是一个新做好的。谢雨霏小心翼翼地伸手将辔头取了下来,杨柳跟在她身旁被吓得不轻,直接哭了出来。谢雨霏仔细观察着辔头,在上面发现了穆家的家纹。辔头的背面,有用刻刀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字迹。“赤瑕”这是穆家小姐穆以安的马?!谢雨霏倒吸了一口凉气。杨柳哭喊道:“小姐!这里还有一件带血的衣裳!”谢雨霏赶紧过去瞧,那是一件宝蓝色的男子外衫,外衫的下摆已经被鲜血染尽了,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腥臭味,一块一块的血已经逐渐凝固起来。她颤抖着声音问道:“这里是谁的衣裳?!我记得……我应该见过!”杨柳只是在旁边哭:“小姐我们快走吧!我害怕!我们赶紧去叫禁军过来吧!”谢雨霏猛地转身,一把抓住杨柳的肩膀,道:“衣裳在哪儿发现的?”杨柳颤颤巍巍地指了各方向。谢雨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这个方向……这个方向只有四家……御史台沈大人、征西将军府、京兆尹齐大人,还有……王国舅!”“小姐……我们走吧!禁军、禁军能、能查清的!”杨柳已经有些结巴了!“禁军……”谢雨霏吼了出来:“快!杨柳!你快去宫宴!快!!叫穆国公过来!叫穆大公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