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江浔以为自己听错了,唇角不自觉地抽搐,“你今天在发什么疯?”傅凉吊着高低眉,反问:“抄作业不是我的常态吗?”江浔无言以对。不过,傅凉之前从没不要脸地问他要作业,因为两人气场不和,是视线不小心相触都会觉得晦气的人。毕竟一个看着纯洁善良落落大方,另一个看着就不好惹……当然,江浔觉得自己是落落大方的那个。江浔抿了抿唇,佯装温柔地一笑置之:“行,我找找。”他从黑色皮书包里拿出作业本递给傅凉,他的作业本很整洁,字迹也娟秀好看潇洒飘逸。傅凉翻开「自个儿」的作业本,总之是字不如人,太丑了,丑到哭。关键就是这么丑的字迹,傅凉还不得不舍弃原本的笔迹来模仿这丑字。作业拢共就五道题,傅凉动作很快,黑色中性笔在纸页上龙飞凤舞地划拉,十几分钟就抄完了。他抄完后刚松口气,就听到老王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这一条最后一排的同学起来回答问题。”傅凉靠在椅背与老王大眼瞪小眼。老王厉声道:“没听见是要我重复吗?”江浔「好心」地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弯唇小声在他耳畔提醒:“老王说的是你。”傅凉将格子衬衫的衣袖撸起来,露出白皙且肌肉线条优美的小手臂,站起身正欲理直气壮地回答「不知道」时,江浔在草稿本上写下「x」。“y100的误差限是x。”傅凉瞄了一眼笑答。老王脸色臭烘烘的仿佛憋了个屁,冷哼一声后让傅凉坐下,傅凉落座后并没有向江浔道谢,反而在想怎么才能合理扒开江浔的衣裳看他心口的朱砂痣。江浔不着痕迹地冷笑,严重肯定傅凉有神经病。傅凉的本来身份是k集团的总裁,是个连电梯按钮都不用自个儿动手按的上流「废物」,被系统带进乱七八糟的世界后,他自认为已经放下了很多矜贵的习惯,可系统却越来越过分。第一个位面的傅凉是傅家少爷,第二个位面的傅凉是大昭王爷……不管怎样都是养尊处优的有钱阶级。但现在……傅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住校大学生,他看了眼手机银行里的存款,打消了请江浔出去吃饭、以及请人帮他俩打饭的念头,只得亲力亲为地端着餐盘排在江浔身后。江浔扫了一眼热闹的食堂,微微后仰对他道:“把餐盘给我,你去占位置。”这熟络的语气令傅凉刹那梦回秦慕和宋景渊:他真是他们……吗?“为什么?”傅凉脱口问道,但身体很诚实地把餐盘递给江浔。江浔接过餐盘,转回头时小声答了声:“照顾弱智。”傅凉转身时恰好听到不对劲儿的内容,偏头问:“你刚说什么?”“没什么。”江浔状似无辜地勾唇轻笑,下巴指了指他的三点钟方向,“那里有一张空桌子,你快去过去占了。”傅凉不便和他纠缠,赶紧小跑过去把江浔指定的空位占定。十分钟过去,江浔左右手各端着餐盘回到座位坐下,把属于傅凉的餐盘推到他面前:“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和我的菜一样。”“没事,刚才看了眼窗口,我都不喜欢。”傅凉冲他和气地笑了笑,低眸挑挑拣拣地随便吃了几口。“呃……”江浔的太阳穴不由自主地「突突」跳了两下。傅凉看似挑食事儿精地小口小口地夹着饭菜,实则在偷偷观察江浔的吃饭习惯。不管是宋景渊还是秦慕,这两人除了外表身材外,还有个共通之处是整洁,秦慕虽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中人,但他衣着佩剑靴子等都非常干净,而且身上还时常有清淡的香气。宋景渊自不必说,连穿衬衫都会非常严谨地系好风纪扣,坐姿站姿皆挺拔笔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整洁得不染尘埃。傅凉午休时看到江浔将脱下的衣裳折叠好搁在一旁再躺下休息,而现在又看到江浔吃饭时也如宋景渊般优雅,心中百分之八十确定他们仨是同一人,还剩百分之二十则需要看他心口是不是也有一颗殷红的朱砂痣。他以为江浔没注意他在偷看,实际上江浔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已经在争论中把他审判了一轮。魔鬼:“他肯定脑子有病。”疯批:“可能只是疯了。”魔鬼:“你的意思是和你一样吗?”疯批:“你瞎说信不信我杀了你?”魔鬼:“鬼是杀不死的。”疯批:“是啊,你见不了光。”魔鬼:“专心点,你说那个叫傅凉的有病吗?”疯批:“淡定点,甭管有没有病,他在我这儿已经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