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其实对行刺的幕后者早有判断,猜测也差不多得以证实,只有一点他想不通——那就是时机不对。那人就算再怎么恨他,再怎么要置他于死地,也不会挑选在那晚动手,而且那人心思缜密,不会如此急迫。所以,那晚的刺杀会是一场戏吗?如果是……秦慕又算什么?傅凉想到此处又转头看向身后规矩站着的秦慕,秦慕垂眸对上他的眼神,厌恶地翻了个白眼。傅凉:“……”秦慕可是当着他的面杀了黑衣人啊。头疼……傅凉不禁皱眉,身旁伺候他喝酒的姑娘特别擅长察言观色,姑娘忙放下酒杯,纤细手指轻柔地替他按摩太阳穴。千呼万唤始出来,随着众人一波又一波高涨的音浪,夏荷姑娘身着一袭绿衫终于在老嬷嬷的搀扶下姗姗来迟。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出水芙蓉模样俏丽的夏荷脸上,夏荷的美不算惊艳,但胜在清丽,又尤其是在污浊的青楼,人如其名,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高雅。当然,今晚来到这里的男子,无一不是冲着染指她去的,除了傅凉……或许还除了秦慕。在老妈子在介绍竞拍规则时,傅凉突然心血来潮地抬头看向秦慕:“你喜欢她吗?本王可以拍下她的「初夜」送你。”“呃……”秦慕的眼眸如平静的湖面,居然没惊起哪怕一丝涟漪,他勉为其难地看向夏荷姑娘,摇头冷笑,“哼,不感兴趣。”“秦护卫没兴趣,那殿下可有兴趣?若你们都没有,夏荷姑娘的初夜可就归我咯。”卢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圆脸上一双被肥肉挤得快要消失的眼睛色眯眯地注视着夏荷。傅凉微微一笑:“本王怕她吃不消,今晚就算了,让给你吧。”“多谢殿下慷慨。”卢慷赶紧拱手感激。原本梁永也对夏荷姑娘有好感,可在看见尊容之后又觉得不算太勾人。而傅凉才将花魁初夜的机会拱手让给卢慷,梁永也不便横刀夺爱,干脆放话让卢慷大胆撒钱,争取今夜抱得美人归。痴情忠犬疯侍卫vs浪荡渣王爷(8)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激烈的金钱角逐后,老嬷嬷宣布花魁夏荷姑娘的初夜归卢慷卢公子所有。未能赢得夏荷的其他客官纷纷扼腕叹息,许多深感扫兴的男子更是拂袖离去,但不过瞬息之间,隐藏在人群中的一名布衣男子突然发难,右手袖中的软剑滑出,他手握长剑无差别划破周遭数人的衣衫,不少人因此受伤。“啊——”大堂顿时尖叫声四起,男男女女慌乱不已,如炸开了锅般沸腾,他们在推搡中不住地哀嚎,很快遍地狼藉。那名布衣男子用黑色布料蒙面,他武功不弱,几招便干趴下了及时赶来的十几名护院,傅凉和他的两个朋友暂时被堵在了雅间。布衣男子踏过人潮的肩膀直接奔向傅凉所处的位置,傅凉的目光刚好与他对上:他是来杀我的吗?“他的眼神里没有仇恨,不会是仇杀,可能真是那人指示……”傅凉虽是这么想,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丝不对劲,具体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身后的秦慕此刻眼睛发亮,唇角漾起病态欣喜的弧度,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布衣男子脚踩阑干跳下时,手中的长剑却并没有朝傅凉刺去,而是转弯刺向了今夜最大的红人——卢慷。“难道是情杀?”傅凉惊诧地睁大双眸。就因为卢慷竞价最高得到了夏荷?“不、不对。”傅凉自觉退到了秦慕身边,不过一息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布衣男子穿着朴素眼神冰冷,不像是会花钱狎妓的人,更不像是夏荷的旧情人。这时,卢慷已被布衣男子一脚踹翻在地,捂着胸口痛得哇哇叫,倒是学过几年功夫的梁永抄起圆凳和男子纠缠在一起。“秦慕,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帮忙?”傅凉抬起右手肘捅了下秦慕结实的胸膛,催促命令道。可秦慕偏偏不为所动:“殿下,属下只是你的贴身侍卫,只保护你的安全,他人生死与属下无关。”傅凉气得眼冒血丝:“你。”秦慕却只是风淡云轻地笑着,饶有兴致地看好戏。当梁永快要撑不下去时,先前被打趴的十几名护院短暂休整后从雅间正门闯进。趁场面再度混乱,梁永率先拎起卢慷的胳膊,拽着他退出房间,被堵在最里边的傅凉也借此机会跑了出去。秦慕则不紧不慢地缀在后边,顺带长剑出鞘毫无声息地替布衣男子解决了半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