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登时有些尴尬,却听身后的秦慕阴阳怪气地笑道:“于公子哪儿都好,可惜长了嘴。”痴情忠犬疯侍卫vs浪荡渣王爷(3)于均系亵衣衣带的手顿了顿,轻压浓眉,目光警惕地瞪向秦慕:“你到底是什么人?”秦慕戏谑地笑着,窗外的阳光照在身上好像也变凉了,他舌尖微翘:“影、卫。”于均脸色瞬时煞白,影卫是除了皇上以外,其他人都不敢得罪的存在,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落在傅凉脸上。傅凉随口安慰:“放心,不过是皇兄担心本王的安全,所以派秦护卫贴身保护罢了。”“哼。”秦慕鼻翼翕动,冷哼一声,似乎对傅凉的回答很不屑。傅凉脸皮抽了抽:“……”于均不知道傅凉什么感觉,但他感觉秦慕这个人很危险。这时,段情慵懒地从床上坐起,妩媚的眼神顺势朝傅凉眨了眨:“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奴家一睁眼就见到三位客人,也算是别有生面的开门红了。”傅凉神色冷淡,对段情的勾引无动于衷,他坐在红色鸳鸯锦布铺就的圆桌旁,拎起酒壶先倒了杯酒饮下。这古代的酒不够烈,一杯下肚后几乎没有感觉,傅凉更心烦了。于均简单地在亵衣外套了件檀色外袍,随即坐在傅凉身旁,他也拎起酒壶把自个儿的酒杯满上:“阿凉,我看你这心情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低落啊,发生什么事了?昨晚不太愉快,还是……”他抬眼看了下秦慕,示意是否因为被秦慕跟着才这样。傅凉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朋友,他不喜欢倾诉,不喜欢把私事拿出来说,在被系统安排到宋景渊的世界前,他也没遇到过会让他这般烦躁的事情,没碰到过他解决不了的问题。情之一字在劫难逃。“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傅凉勉强地笑了笑,在他的角色卡里,于均这个人算是个好朋友。段情抱着琵琶殷勤道:“既然殿下心烦意乱,不如奴家就弹奏几曲为殿下纾解胸中不快?”傅凉点头:“嗯。”段情一袭浅蓝色衣衫,端庄地坐在粉帐珠帘下,比女子还要亮眼的纤纤玉手轻巧地拨弄着琴弦,袅袅仙音便从一双妙手中缓缓流出。于均抬手轻轻抚摸着下颌,眉头不由地深锁:“你这状态……莫不是为情所困吧?”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也懂这个?规矩站在身后的秦慕眼神好奇地下瞥:有意思。傅凉没回答,又仰头喝了杯酒。于均深吸了口气,眼神晦涩不明:“不会是真的吧?谁家姑娘?抑或谁家公子?”“说了你也不知道。”傅凉失落地摇了摇头。他没注意于均此时黯淡下去的眸,而居高临下的秦慕却将于均的表现看得真切,抿了抿唇瓣咂摸出更好玩的情愫。“那你现在想干什么?我陪你。”于均揉了揉太阳穴,无计可施道。傅凉脱口而出:“寻欢作乐。”于均委屈得囧眉:“你哪天不想着寻欢作乐?我怎么又感觉你没为情所困了呢?”傅凉难得被他这句话逗笑,端杯与他相碰。琵琶曲在房间里绕梁徜徉。于均从早到晚陪着傅凉,弹曲的换了一个又一个,陪酒伺候的也换了一批又一批,傅凉的心情稍微好了少许。宋景渊不过是一个过客、一个任务罢了,他们根本不属于同一个空间,注定会失之交臂。他最遗憾和后悔的是不仅没能拯救宋景渊,还把他推进了更深的深渊。酒水喝得太多,这会儿已经上头,明月高高地挂在枝丫,零落的星辰散在如墨夜幕中,风拂过枝叶,惹出细碎沙沙的声音。傅凉右手撑在太阳穴,眼睛情不自禁地瞟向身后的秦慕,秦慕是他这个位面的男主角,秦慕和宋景渊长得一模一样,他现在很矛盾,不确定是努力完成系统安排的he任务,还是不要牵连秦慕,以免像上个位面那般重蹈覆辙。秦慕……宋景渊……他在心里重复地自言自语,越想头越痛,决定干脆今后凭心情凭直觉行事,能否完成任务皆听天由命。秦慕在他身后站立如松,余光眼尖地发现傅凉偷看他的动作,唇角轻蔑地上翘。“时候不早了,你今晚留在段郎这儿休息,我去邱郎的房间。”于均搂着身边眉清目秀的小郎君,撑着桌面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傅凉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嗯」了一声,怀里抱着的段郎又往他的酒杯里倒满了清酒,素手端着酒杯往他嘴边送:“殿下,再喝点吧,你想什么时候歇息呢?”“再坐一会儿……”傅凉话未说完,醉醺醺的于均才刚绕过圆桌,两名黑衣人便从窗外闯进,长刀凌空划过,迅捷如电,于均的右胳膊即刻现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刹那染红了檀色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