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钝的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她替我开了新的药,又简单问?了我几个问?题。
医生有些欣喜:“小芙,你恢复的不错,我看再过?几个月,你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我……”我一着急,就说?不出话,我只好?比划手语,询问?医生,“为什么今天徐亚没来?江明濯……不,江先生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做志愿者,而?且多了好?几个以前没见过?的孩子。”
医生笑了笑,“YK通讯本来就是我们医院的赞助方之一。这次,江先生又给了我们不少钱,很支持我们失语症儿童治疗的工作。至于那些孩子,是YK公司员工们的孩子,他们也都是些被父母疏于关心的小孩,江先生把他们都带过?来,他是很善良。”
江明濯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坦然,那么周到,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然后?医生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打趣,多了几分亲切,“徐亚啊,听?说?他今天还有最后?一门?考试,暂时?来不了。小芙是不是比起江先生,更喜欢跟他相处?”
“嗯……”我低低出声,但坐在我对面的医生眼底却?浮现出些许尴尬。
我扭头,江明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瞳仁漆黑,嘴角带着很淡的笑意,眼神里毫无温度,再加上那极具上位者的气场,我和医生都不知道?,他到底把我们的聊天听?进去了多少。
江明濯声音听?不出异样,“我让人给小孩送了些玩具,这样可以吗。”
医生连忙起身,她看到江明濯的表情,诚惶诚恐,甚至带着天然的畏惧。
江明濯的权势和跟她之间巨大的阶级差距让她无法平等的跟他对视,她垂着眉眼,“江先生,当然可以的。小孩子们都喜欢玩这些。”
“那就好?。”江明濯轻笑了声。
医生的紧张并未消弭,她好?像更觉得自己得罪了江明濯,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江明濯依旧没有看我,转身离开了,医生一直颤抖,直到江明濯的身影彻底消失,我连忙扶住她,希望她冷静下来。
我明白她这样害怕江明濯的原因?。虽然江先生和蒋太太撕破脸离了婚,但兄弟俩关系却?十?分好?,二人势均力敌,企业联合,对整个帝国州的震慑都是压倒性的。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江家的继承人,我看着医生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忍心,我用手语安慰她,“你想多了,江先生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他对小孩子都那么善良,又怎么会对你斤斤计较呢?”
她脸色好?了些,我给她倒了杯柠檬蜂蜜水,这才从办公室走出来。
江明濯就在走廊。
他右手指间夹着正徐徐燃烧的烟,并没有抽几口,只是任凭烟雾往上燃着。
走廊很安静,他也很快察觉到我,江明濯回头看了我两秒,将烟熄了。
“行了,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他这样对我说。修长的手臂伸出很远,尽显优越的比例。“过?来。”
我下意识的走到了他的身边,这已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了,我根本无法抗拒。
江明濯低头看着我,嗓音有些低:“你会说?话了。”
我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又觉得这个动作欲盖弥彰,我克制着想要远离他的冲动,点点头,纤长的眼睫止不住颤,“嗯……我一直……在做……康复训练。”
江明濯那双没有温度的黑眸紧紧锁着我。
我只想把自己伪装成第一次跟他这样的天之骄子说?话,手足无措的模样,我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害羞的少女,忍着剧烈的心跳,发出很柔弱的声音,“江先生,你……不进去吗。”
手指在轻微的颤抖,心跳声剧烈,我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要违抗自己想要求饶的本能,实在太难了。
江明濯嘴角微不可闻地勾起。
“水真多。”他抬手,指尖还轻缓地在我脸上滑动,所及之处都是一阵锐利,令我恐惧的颤栗感。
他指尖黏腻的水,让我意识到,我哭了。
我竟然被江明濯吓哭了……我神智有些恍惚,江明濯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耐心地替我擦着眼泪,他扇形眼弧轻轻撩起,眸光其实并不高傲和冷淡,算得上十?分温柔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把手帕收回到大衣外套的口袋内。好?脏……我想,那上面都是我的眼泪,被湿漉漉的眼睫打湿了,
江明濯怎么能把它若无其事的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