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荡开笑意,轻轻抬手去摸沈止玉软白的脸,心头暖得像这晨里的光。沈止玉动了动,喃喃道:“吵”骆寻风给他掖好被子,轻声道:“那我去把它们赶走?”沈止玉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上下乱摸,摸到骆寻风的手,抓着就往耳朵上捂。骆寻风:“我给你捂着?”沈止玉眼都没睁一下,窝在他怀里又睡熟了。掌心下的耳尖又软又暖,骆寻风忍不住揉了一下,沈止玉抓着他的袖口轻哼了一声。骆寻风喉间一动,舔了舔唇,却似乎尝到了一股栗香。怎么有栗子味?他想,难道我昨晚偷吃止玉的炒栗子了?日头渐渐攀上房顶,沈止玉悠悠醒来,一抬头,看见了骆寻风近在咫尺的笑脸,“醒了?”沈止玉迷糊道:“你捂着我耳朵做什么?”骆寻风:“”你让我捂的。骆寻风看沈止玉这模样,大概是不记得自己半梦半醒间做过什么了。睡迷糊了?他笑着把手放下来,想去揉沈止玉睡眼朦胧的脸,但终究没敢。沈止玉看了看窗外的日头,“什么时辰了?”骆寻风从架上拿了外衣给他穿,“大约还早,十五还没过来。”他们洗漱完去吃早饭,而后沈止玉去了方府,骆寻风在山庄内等他。可沈止玉到方府时,骆寻风说的那名仆人,已经死了。“死了?!”骆寻风听完沈止玉带回来的消息,吃惊道,“怎么死的?”沈止玉道:“胸前被利爪所伤,皮开肉绽。”“姚松?!”沈止玉点头道,“应当是。”“我早该想到的,”骆寻风怒道,“方府的仆人,不见踪迹的血灵芝,来历不明的银子……血灵芝其实一直就在方府,姚松买通了那名家仆,把血灵芝藏起来了!”而今杀人灭口,又抢走了血灵芝。“徒儿!”院外忽然传来了穆迟的声音,紧接着就见他扛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进来,“徒儿,我在河边捡到了个人。”那人浑身湿漉漉的,大约是被河水泡过。穆迟把他放在地上,骆寻风一看,震惊道:“燕九飞?!”沈止玉也神色一冷。穆迟问道:“你们认识?”骆寻风走过去,摇了摇昏迷的人,“燕九飞,燕九飞……”燕九飞昏昏沉沉睁开眼,一看是骆寻风,喜道:“骆大侠?救命啊,有人要杀我!”骆寻风:“江雨儿?”“不是,是昨天追你的那个人!”“姚松?”骆寻风奇道,“他为何要杀你?”燕九飞也很迷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在衙门里听了他和一个公公的几句话,他就冲过来要杀我!要不是我跑得快,半路跳河里了,现在怕是没命了!”骆寻风:“你去衙门做什么?”燕九飞这才想起了陆知年,急道:“陆陆……陆前辈毒发了!”“什么?!”骆寻风神色凝重,想了想,站起来往外走,“我去找血灵芝。”“骆寻风,你站住!”沈止玉喊道,“你要去找姚松?”骆寻风点头,“只能这样了。”沈止玉道:“现下衙门里都是王府的人,就算你拿到了血灵芝,你要如何脱身?”骆寻风走过来,蹲看着他道:“没事,我有办法。”“你……”沈止玉顿了顿,道,“让师父与你一同去。”穆迟也道:“对,多个人多个照应。”骆寻风只好答应,跟穆迟一道出门了。燕九飞拧了拧身上湿透的衣服,刚想站起来,却骤然发现,自己竟是被带回了流云山庄!他忽然觉得脊背发冷。衙门里,姚松推开房门,如骤然看见房内站着个人,“骆寻风?!”骆寻风捂紧胸口,道:“我赶着回去救陆前辈,改日再来与你算账!”姚松第一反应便是怀疑他拿走了血灵芝,急忙去开墙上的暗格。开到一半,惊觉自己上当了,刚要回身,被骆寻风猛地一脚踹到了墙边。骆寻风从暗格里拿了血灵芝,笑道:“我确实赶着去救陆前辈。”姚松撑着墙站起来,咬牙道:“你以为你跑得了吗?来人!”院外一阵嘈杂,继而涌进了一大堆人,手持刀剑把房间团团围住了。姚松狰狞笑道:“你倒是跑啊?”这时,知府周怀山又带着一班衙役走了进来,喝道:“骆寻风,你身为公门中人,竟敢与王爷作对!来人,把他抓起来!”他又转头对姚松道,“不劳烦王府的各位大人了,本官一定好好教训他!”于是,一大班衙役气势汹汹地冲上去,被骆寻风踹了两脚后,又气势汹汹地倒了下来,压着王府的侍卫,倒成了乱糟糟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