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天下安
呼呼吹风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我梁钦州,从未叛国!”
两句话,仿佛用尽了梁钦州全部的力气。
鲜血顺着七窍缓缓流出,待他话音落下,一口生气彻底散去了。
梁钦州轰然倒地,却未阖上双眼。
竟是,死不瞑目。
一月前,梁钦州是护了雍朝边境数年无忧的大将军。
一朝战败,他被敌军俘虏,受尽凌辱,生不如死。
直到他的未婚夫雍朝太子李肃烨,率领玄甲铁骑踏破敌军帐营。
梁钦州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
可太子沾满血迹的剑却直指他的胸口,满脸厌恶:“梁钦州,你要是觉得自己无辜,就一头撞死,以示清白。”
之后,梁钦州便成了雍朝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国贼。
家人怨他,爱人恨他,他拼死守护的百姓也唾弃他。
他们将他关进大牢,而如今距离他被审判处死,还剩八天。
……
京城,阴冷潮湿的天牢里。
梁钦州如一条濒死的狗一般,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如今的他瘦骨嶙峋,手腕脚踝皆坠着沉重铁球的锁链,两侧锁骨上,两个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流着黑血。
“这就是那个梁钦州,梁大将军?”
“什么将军,就是个叛国贼!真是辱了梁氏一门的清誉!”
监牢外,狱卒嘲讽的声音毫不掩饰地传进梁钦州的耳朵里,他神色平静,仿佛身上的伤和这些流言都无法伤他分毫……
只有听见叛国贼三个字时,那张清冷孤傲的脸上才流露出些许痛色。
“梁钦州,太子有请。”
监牢门被打开,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狱卒上前将他拖了出去,犹如扔垃圾一般,扔到了东宫的大殿之中。
他望向上首。
太子李肃烨端坐其上。
玄黑的长袍衬的他不怒自威,声音冷如寒冰:“梁钦州,你还不认罪?”
那双数十余栽看向梁钦州都含情脉脉的双眸,此刻却只有冷漠。
已经丝毫看不出是往日疼他、爱他的未婚夫婿……
梁钦州心口刺痛,却强撑着身体缓缓站了起来。
分明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可站姿却仍旧挺立:“我何罪之有?”
李肃烨眉目一凝,抄起案上的镇纸便砸了下去。
“何罪之有?你和敌军首领私通,孤亲自捉奸在床,你说你何罪之有!?”
镇纸砸在梁钦州的额头,汩汩鲜血顺着眉骨砸在地上。
一个月前,他镇守北境遇敌军挑衅。
他率军大破敌军,却不想乘胜追击时,头部骤然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