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嚎啕悲伤,门口还有一个纤细秀美年轻的四姨太拿着帕子默默流泪。
郑雄此刻醒了,疼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想听他老婆大哭,也不想管小妾梨花带雨,他只想着他们能快点给自己请大夫,拿了药让他止了疼。
郑雄这时候只想喊“阿财”,一想到阿财,他胸口大痛,不是这个杀才,自己哪里会遭此大难?
这时郑家二少爷,郑安隆走了进来,郑雄心里更疼,要不是生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妈,爸被打成这样子?先请个大夫吧!”郑家二少爷说。
听见二儿子这么说,这个儿子总算还有点用。
郑雄点头,郑安隆让人过来要抬郑雄,佣人上手抱,手上一抓,滑腻腻,把郑雄给滑落在地,郑雄疼得浑身抖了起来。
佣人看手上,意识到自己抓到了什么,恶心地转头就吐,把早上刚刚吃进去的红薯粥,给全呕在了地上。
郑雄疼得没力气打滚,只能闻着酸腐的呕吐物。
郑安隆嫌弃地让这个佣人下去,换了门房的憨大来,憨大力气大,总算是把郑雄给抬了起来。
人倒是抬了起来,现在的问题是往哪儿抬,郑雄不去大太太房里好多年了,大太太看向四姨太,四姨太惊恐地看着她,大太太哼笑:“平时缠老爷恨不能从早缠到晚,现在不想要了?”
“我那里地方小。”四姨太找了一个不能成为理由的理由。
大太太也不想为难她,说:“放到老二房里。”
郑雄不想去,然而他没有办法做主。
郑雄被抬到了二姨太的房间,趴在二姨太的床上,脸对着绣着鸳鸯的枕套,这一对鸳鸯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的二姨太跟他信赖的管家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当务之急,他发出微弱的声音:“医生。”
“已经去请了。”郑大太太擦着眼泪。
郑雄忍着疼,望着门口,听着楼梯响动,巴望医生早点能来,然而进门的是他那没用的儿子。
“杜医生不肯上门,说他不会给汉奸治病。”郑安隆说道。
“啊?”
“我又让人去找了。”郑安隆说道。
郑雄只能等,楼梯再次响动,一个女佣进来:“太太、二少爷,粮行李掌柜来报,铺子里的伙计纷纷请辞,压根留不住人,根本没人管。”
郑大太太站起来:“什么?”
她匆匆走出去,下了楼到楼下,粮行的掌柜在前厅候着,看见太太来,行了个礼:“太太,我也来请辞。”
“什么?你要走。”
“我有老小要养。以后还想在星洲过日子。”
李管事走了,家里电话又响了,这回是另外一家粮行的掌柜,这位因为是郑家的姻亲,一时间还不想走,只是说店里的伙计都要走,生怕走晚了,去余家、梁家和张家的商行没好位子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可如何是好?
郑太太刚刚挂了电话,一个佣人匆匆进来说:“太太我问了好几个医生,听说是我们府上请医生,都不肯来。”
郑太太转身往楼上走,郑安隆来问:“妈,怎么样了?”
郑太太也不知道说哪一桩的好,她先说铺子里的人辞职。
娘俩正在说的时候,四姨太下楼来:“太太,二少爷,老爷问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