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寒把头偏得更厉害,时煦看着都怕他把脖子给扭了。“你要是不打算说的话我就让刚刚那个警官多关你几天,让你在这里面好好反省,反正他们这个小派出所也不知道你是谁,根本不会管你说什么。”宋意寒登时把头抬起来向时煦投来幽怨的目光,时煦笑得没心没肺脸上没有一丝可怜,像是只要宋意寒不开口他就真的会这么做一样。宋意寒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怕时煦生气,就干巴巴的开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看人不爽……”宋意寒才说了几个字时煦就「啧」了一声,“你不爽的人那么多怎么也没见你这么激动过?”宋意寒瘪瘪嘴:“还不是他想害你。”时煦不惊讶,双手环在胸前:“谁想害我?想怎么害我?”“就是之前附医的那个院长,他知道当初举报的事情了。”那个院长自从被撤职以后再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过,只听说一直过得不怎么好,这次要不是宋意寒无意间听到他要找人报复时煦,他都想不起这世上还有这么个人存在过。时煦也不太能想起那个院长的样子,他向来不把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即使现在听到那人要害他心里也没多大反应,目光短浅的人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什么风浪。“那你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惩戒方法未免也太……”时煦一时间想不出一个委婉的形容词,说得太重怕宋意寒伤自尊,说得太轻怕他不重视,只能用眼神向宋意寒表示「你懂的」。宋意寒看着时煦那个眼神还能有什么不懂,磨着牙恨道:“反正打也打了,我交代也交代了,接下来怎么办就全看你了。”时煦像是烦恼似的原地踱步,正巧这时小警员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让他们有话快点说别耽误时间,宋意寒听见了,眼睛里都冒起了火,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屈,要不是宋意寒现在不方便暴露身份,他恨不得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警员知道知道他的厉害。时煦见宋意寒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低咳了两声把宋意寒的视线吸引到他身上,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也是知道的,我一个没权没势的研究员也不能逼着人家放人,只能委屈你在这里面待一个晚上了。”时煦说完转身就走,给宋意寒留下了一个清冷又绝情的背影,走到拐角处时时煦才朝宋意寒瞥了一眼,那垂头丧气的样子,简直是天下最可怜的人了。不过可怜就可怜吧,虽然大少爷是为了他才被关进笼子的,但是看大少爷偶尔这么憋屈一下也是挺爽的。时煦迈着步子走到警察局大厅,小警员看到他了,冲他抬了抬手:“话说完了,没什么事就可以走了。”时煦看着大厅里来来去去的人,忽然冲小警员笑了一下,“先不走了,我在这坐一会儿。”说完就在大厅的长椅上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小警员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来警局看完人不走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不过他自己未处理完的事情都堆成了山,自然也就懒得去管他。时煦在椅子上做得端正,看起来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但似乎瞧着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他一双淡如湖水的眼将整个警察局里恩怨悲欢都收入眼中,好似将人生所有的苦乐都经历了一遍,等人声渐停,已是深夜了。小警员今晚留下来值夜班,他打着哈欠从大厅走过,发现那个人还在大厅里坐着,意识建议有些无语。小警员朝时煦走过去,皱着眉头问他:“你怎么还在这?不是和你说了明天一早就能放你表哥回去了。”时煦虽然坐了几个小时,但依然没怎么困倦,他把着归功于宋意寒每天强迫他做的运动。“不好意思,我答应我被表哥要在这等他出来,应该不会妨碍你们工作吧?”时煦说话的声音慢慢的,很平静,小警员就是想把这句话归为胡言乱语都不行。“在这等他出来?一晚上?你表哥这不是让你受罪吗?”亏这个表弟还来保他表哥,真是良心都为了狗。时煦不想多说什么,点点头后就开始闭目养神。小警员嘴里不知道嘀咕了什么,没说两句就走了,等脚步声近乎听不到了时煦才重新睁开眼。别人都不明白没关系,他自己知道就行,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坐在这里等宋意寒了。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他记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那时候他们都还在大学,宋意寒因为听见有人说他的坏话,一下子没忍住就把拳头挥了出去。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随便听一听也就过去了,只有宋意寒一个人那么较真,为了几句话被关进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