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吧,我回头再去找你玩。”林恬说完时煦就忍不住笑话她:“都二十五六岁了,还找我玩?”林恬眼底闪着细碎的光,把不为人知的情绪都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她看着时煦的背影,一颗心像是坐秋千一样摇摇晃晃,起起伏伏。她之前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和时煦一起长大的,可他们算不上青梅竹马,也算不上两小无猜,她顶多算是时煦由小长大的一个见证者。时煦从小就是一个人,他身上带着的那种孤独不是其他人不需要他的孤独,而是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孤独。林恬揉揉头发,闭眼叹了口气,悠悠道:“我到底该拿我们时哥怎么办才好呀?”她也不是一定要和时煦在一起,可是想要看他变幸福怎么就那么难呢?时煦和宋意寒走了一会儿后才发现宋意寒的小动作,皱了皱眉:“手怎么回事?”宋意寒一本正经把手握得更紧:“我也不知道,它们自己粘在一块的。”时煦翻了个白眼想要把手抽出来,可是另一个人却不肯配合,他一时间觉得好笑:“怎么七年前和七年后的事情都倒过来了,七年前是我想牵一个人的手结果被他甩开,现在倒是他厚脸皮拉着我不放了。”宋意寒一点没有被骂的自觉,反而还附和时煦:“那个人太坏了,你一定不能原谅他。”时煦瞥着宋意寒:“我说的是你。”宋意寒看着时煦认真地点头:“我知道,所以你一定不能原谅我。”不管是你的喜欢还是恨意,憎恶或是欢喜,哪怕是千分之一的感情,只要是你的,我都想要拥有。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时煦无言以对,掌心的热度跨越漫长的时间传到他的心里,令他难过。七年,八十四个月,两千五百五十五天,每一天的宋意寒都令他难过。“我真讨厌你。”时煦的声音轻轻的,宋意寒低应了一声回应他:“时煦,我喜欢你。”时煦声音发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我不信你。”宋意寒握了握掌中的手,不受控制地轻晃了两下,像校园里任何一对小情侣一样,带着隐秘的心意:“不着急,慢慢来。”文教授在实验室的门口见到了自己的学生和他的男朋友,久违地露出了一个慈爱的微笑:“最近过得好吗?”时煦快速挣开和宋意寒交握的手,走上前换上实验服给老师帮忙,“老师,我过得很好。”时煦是文教授带过的最好最有天分的学生,他对他寄予期望,不管是生活还是学术,他都希望时煦能事事顺遂。文教授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你和他怎么样?”时煦手中动作一顿,“我们分手了。”“分手?那跟你来这里做什么?”文教授人老心不老,将宋意寒放在时煦身上的眼神看得明明白白。时煦抿着唇回避道:“有些事。”文教授点点头:“自己开心就好。”过了片刻时煦听老师无意提了一句:“小恬之前为什么会学化学?”时煦愣了一下:“她说自己喜欢这个,就一直学下来了。”他有些困惑:“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小恬遇到什么瓶颈了?”“没有的事,她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离瓶颈还早着,是我随便问一问。”文教授把手里的器材试剂都收好,背着时煦忽然道:“我打算教完小恬以后就不再收学生了。”时煦没想到文教授会做下这个决定,担忧地问他:“您是身体不太舒服了吗?”文教授摇头拍了拍时煦的背:“我年纪大了,也难免力不从心,以后就安心做做研究上上课,带硕士带博士的事就交给其他老师了。”文教授今年已经五十七了,是该休息休息了。时煦没准备多叨扰老师,打完招呼就要走,没想到文教授竟然朝宋意寒招了招手。“我和他说几句话,你别来偷听。”在时煦被自家老师关在门外时,宋意寒也一脸莫名,他紧张地在背后搓手,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你最近没有再惹事吧?”宋意寒心里一紧赶紧摇头,想着难不成他之前惹过什么事吗?文教授劝着他:“时煦还不知道你把吴教授打了的事吧?”宋意寒暗道:不瞒您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呢。“他应该不知道。”宋意寒随口胡诌,看文教授拧着眉头的样子,纠结地想着他说的吴教授是谁。“时煦之前和我说你对他没有感情,可是自吴教授那一回事我就知道应该是时煦自己钻牛角尖了,他那孩子心里想的事多,你有什么话最好直接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