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煦好笑地拿实验报告敲林恬的脑袋,“你别跟我贫,赶紧去把论文给写了。”林恬一听到论文两个字就头大,趴在桌子上不愿意动弹,那小眼神时不时幽怨地看向时煦,抱怨道:“当初就说让你当我的博导了,那现在也就不会那么多事了。”时煦偏头挑眉,毫不留情地打击她:“如果我是你的博导,我会比文教授更狠,你确定你受得住?”林恬回忆了一下时煦在实验室时的状态,不禁打了个寒颤,时煦看到她的反应,笑着说:“你跟着文教授好好学点东西,他是好老师,当时我读书的时候他给了我很多建议,而且……”时煦的声音一顿,没有再说下去,林恬疑惑地看向他:“而且什么?”时煦转过身去整理资料,“说了你也不懂,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就给你导师打电话,告诉他你一天到晚偷懒。”林恬知道时煦说到做到,呲溜一下就起了身,抱怨似的「哼」了一声。“你就知道摧残我这朵祖国的花朵,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我妈要你去我家里吃饭,她托我问你来不来?”时煦仔细一想是很久没见阿姨了,问:“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都行,你定吧,要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让我妈做点好菜。”时煦把找到的资料扔进林恬怀里,让她回去看看,随手拍掉手中的灰道:“那么麻烦阿姨做什么,我随便吃点就行。”林恬抱着厚厚的书翻了个大白眼:“才不是为了你,是我想吃点好的,你是不知道,我妈所有的拿手好菜只有在你来的时候才会做,我真不知道到底你是亲生的还是我是亲生的。”时煦捂着林恬那张胡说八道的嘴把人推了出去,“要是让阿姨知道你这么说,看她不抽你,赶紧回去。”林恬还想和时煦说两句话,结果一回身就撞上一堵紧闭的门。她站在时煦办公室的门口恨得牙痒痒,时煦这样的性子简直注孤生,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人当初是怎么入了她的眼。更想不明白宋意寒那个渣渣是怎么入了时煦的眼。她委委屈屈地回学校见导师,文教授在忙手边的事,见自己学生终于出现了,抬了抬眼镜问她:“终于肯回来了?”林恬耷拉着脑袋,蔫蔫地回了一声「嗯」。文教授朝林恬身后看,“时煦没跟你在一起?”林恬摇头,忿忿道:“他才舍不得离开他的实验室!”文教授一把年纪了,看小姑娘这么毛躁的样子不禁笑话她:“小时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是这样,谁都不能把他从实验室里拉出来。”林恬忍不住赞同地点头,忽然想到点什么凑到导师面前问:“老师,时煦哥以前不是留在京大任教了吗?去年怎么就辞职去研究院了?”文教授眼色一深,叹了口气将眼镜拿下来,“小时没和你说?”林恬怔怔地不知所措,她不过是随意一问,怎么感觉这事后面还另有隐情。到底是些学术上的龌龊事,文教授也不愿意多说,他随口几句话将小姑娘赶去写论文,可是没想小姑娘刚一出门就碰上了办公室外偷听的余老师。余老师课题上遇到了一点麻烦特地跑来请教文教授,没想到就听到有人在谈论京大最大的八卦,他凑着耳朵想听听里面说什么,结果迎面被人撞个正着,一时间还有些尴尬。林恬心里头挂着时煦的事,没空去顾忌余老师的情绪,着急地问:“余老师,你知道时……时老师的事吗?”余老师不太自在地开口:“嗯,知道,时老师的事院里的老师都有所耳闻。”不怪他不想提起时煦,实在是他之前和时煦的关系也谈不上多好,而且他也有点看时煦不顺眼,不过就是有点小聪明,凭什么一任教就是院里的副教授,自己辛辛苦苦五六年,到头来还只是个讲师。“你是刚进学校的,不知道也正常,时老师当时有份研究成果被院里的吴教授窃取了,当时校领导想把这件事压下来冷处理,结果时老师转手就把消息给了报社,变相向学校施压,最后学校顾忌名誉,只能将吴教授开除。”这个吴教授表面上慈眉善目,看起来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可实际上就是学校一毒瘤,常年拿自己资历说事,变着法压榨新进院里的老师,余老师这些年也在吴教授身上吃过不少亏,即使找到校长也没人肯管这些事,所以后来吴教授被开除也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余老师在这边暗自乐呵,林恬却已经大脑当机,什么「研究成果被窃取」她根本就没听时煦说过!气愤、恼怒、不甘等一众情绪一涌而上,直冲她脑门,可心底却越来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