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神情恍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晚上几乎没睡,想了很久,第二天早上吃饭时,跟父母摊了牌。
她哭着说了自己有多喜欢蒋司修,多想和他在一起,并且提出了自己的交换条件,愿意放弃物理读他们想让她读的专业,也愿意接手家里的公司,做他们想让她做的事情,她想了很多能让他们同意的办法。
但最后都被程宏伟的一句话冷了心。
程宏伟说是蒋司修放弃的,也是蒋司修提出了自己送她过来。
程轻黎半跪在衣柜前,继续翻找自己的衣服:“你没有努力不是吗?”
“你跟他们说暂时会来德国陪我,或者我们偷偷谈不被发现,方法那么多,为什么就要直接放弃?”
“我问过你很多次,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程轻黎声音沉稳,“包括在科隆,我也问你是不是我爸妈逼你,你没说,你还是对我说那么狠的话。”
“我为了跟你在一起,明明,”她轻微停顿,“明明想了那么多办法,你却从来都拿我当小孩子,那下一次呢,下一次如果再有问题,你还是会用你以为对我好的方式来对我不是吗?”
时间过去了几个月,程轻黎已经没有最初的难过,她抱着衣服起身,没有看蒋司修,只是擦过他的身体往外,她脚步略微停顿,声音很轻:“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不想再难过了。”
从意识到喜欢他那天,再到想尽一切办法追他,再到听那样的话被分手,被留在国外。
“每次都去掉半条命,”她轻声,“我哪有那么多条命能折腾。”
“所以,算了吧。”她说。
828黄粱
程轻黎说完,擦着他的肩往前,被蒋司修拽回来。
他用力不算重,但她还是被带的一个踉跄,她皱眉抬头,没了耐心:“你到底想干什么??”
卧室吸顶灯投射着明晃的光线,两人站的地方靠门口,脚底投下一小片阴影,蒋司修拇指摩挲在她细嫩的手背,片刻后,忽然说了句“对不起”。
“能抱抱吗?”他眸色沉沉,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程轻黎安静地和他对视,须臾,拢了怀里的东西抱紧,挤开他往外:“不能。”
门在身后被带上,蒋司修的右手空了,刚短暂呆掌心心的那只手已经不在了。
他往后半步,倚靠在她的桌沿,沉默良久,眼睛垂了垂,右手抬起,搓了搓刚摸过她手背的指腹。
程轻黎抱着东西出来,才想起来是要洗澡,明明自己卧室就有浴室,也不知道她出来是要干什么。
深深提起,到底是没回去,脚尖一转,去了外间的客浴。
蒋司修一直在卧室呆到程轻黎回来,她门看到倚在桌前的人,弯身捡了掉落在地他昨晚盖的那条薄被,扬手扔进他怀里,然后用干毛巾搓着头发,往里走:“要睡去客卧睡,别在这里碍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