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国王通过第一板块,”使者脸上的笑容诡异,从厚重的礼服下掏出一块小小的、边缘残缺的贝壳。贝壳周围散着淡蓝色的光芒,形状不好却依旧精致,“贝壳是您最好的货币,请谨记。”
江源坐在林知青旁边,贝壳随手地丢在接待室的桌子上面,问使者:“下一个板块内容是什么?”
“第二板块是否仍由国王执行?”
“是,”林知青替他回答。
“我靠你这么想吃烧烤吗?国王申请由市民执行!”
“我宣布第二板块由市民执行,贝壳将掉落市民,”使者面带笑容地领着众人走出接待室,“请市民前往祭祀台并筹备圣女的献祭礼。”
众人跟着使者从接待室出来,直走了很久,突然转了一个很大的弯,又是直线,长长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过于繁杂的装饰让人晕得想吐。
“转角很大,可能有偏差,但是大差不差,用平角计算,是三十多度,”林知青冷不丁地突然和江源说。
江源哀嚎:“能不能让策划出点简单有新意的本子?永远都是弯弯绕绕的,永远都是那几个要素,怎么着玄幻也要五角星吗?”
下一个转角后,跨过圆弧形的门,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祭祀台,青黑色的石阶层层叠叠,殷红的绳带随风飘摇,惨白的字旗一尘不染,乌黑发亮的一口鼎在正中央,锈迹斑斑的铁索横挂,阻隔了相隔数十米的森林,和生机勃勃的森林相对,祭祀台和森林之间片草不生。
江源骂一半不敢骂了。
“什么时候美工这么好了?”
江源其实已经慢慢觉出味来了,这个游戏已经不是他开发的那个了,纵使他打了这么多副本,遇见这个也还是难免生理性地恐慌,仿佛是他闯入了不该进入的禁地,为了压制这份恐惧,他决定躲在制作人的身份里,努力把自己和副本分割。
余周周已经走上了祭祀台,提起裙摆,仿佛祭祀台对她有天生的吸引力。
林知青跟在她后面,发现身后的江源不敢动。
林知青笑他,“胆小。”
江源有些脸红,跟上他的步伐。
余周周伸手,抚摸了一下祭祀台,上面雕刻的文字很怪,而且很深,用了很大的力气和恒心刻下来的艺术品,余周周试图翻译,她对这些文字有莫名的熟悉感,却仿佛有一种力量阻止她读懂。
缭绕又有力,没有弯曲的笔画因为力度的精妙控制而深浅不一,使这样的字体因为雕刻者的柔情而显得眷恋,因为雕刻者的信念而显得坚定。
“好丑的字,我申请查询美工的精神状态。”江源只匆匆瞥了一眼就躲开,林知青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蹲下身体仔细地看。
“圣女的十七岁诞辰是献祭的最佳时刻,能为最受欢迎的人祝福,是我们的荣幸,”连胜跟在队伍的最后,但他看到文字的瞬间几乎是立刻读了出来,他读完那段文字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是海洋人刻的,”林知青起身,目光投向走廊里出来的另一个人。
出来的人穿着侍女装,长发散在背后,只挽了一个精灵剔透的簪子,如墨的长发柔顺地放在脸颊两侧,她的眼睛好像装满了故事,当你看见她的时候会同时读出里面的悲伤和释然。在如鱼的版型的侍女服里,她不算很突出的长相也显得充满神性——她的美和余周周不一样,她生得女生男相,却仍旧柔和。
“欢迎来到祭祀台,由我为您指引接下来的板块,”她的声音也充满神性,“您的任务是:在夜晚来临前,找到献祭礼服。”
余周周看见她,不由自主地向她走,她觉得她们认识,而且在不久前见过面,但她却隐隐约约觉得那个人不是这样的,她张口,却不知道该叫什么。
侍女见状,只是莞尔一笑:“我的圣女,不必为我纠结,我只是您见过的人里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