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
两秒。
谢司珩终于反应过来。
“行啊,学会骂人不带髒字瞭。”
谢司珩眉梢神经嘶啦啦跳著,无奈一笑。
露台地面晒出一寸树影斑驳。
辛澈快速下楼,冲去门边通过可是门铃看清来车,高悬的一颗心非但没有松下,反倒快跳出嗓子眼。
门外车牌号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她父亲辛建军的车。
她知道父母向来习惯不打招呼就来她的傢,但在这个时间点,他们过来是为瞭什么事?
辛澈一边暗自思忖,一边对著玄关边的镜子把著装整理得当,装作再寻常不过的模样,在她父母登上台阶前,率先拉开大门。
“爸,妈,你们怎么来瞭?”
辛澈走向副驾驶,帮辛母拉开车门。
辛母迈出,不等脚落地嘴上已经开始絮叨起来,“还不是你,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去看我们,上次生日也是,叫你回傢吃饭总说忙,我就不懂瞭,你那个一月挣几千的工作有什么可忙的。”
辛澈埋首跟在母亲身后,“暑假来图书馆的人多,再加上下半年图书馆要扩建,工作就多瞭点。”
“那让你爸去和馆长打个招呼,这么忙你就停薪留职回傢好瞭。等什么时候不忙瞭再去。反正你那工作也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辛母侧身对辛父说,“老辛,你说呢,要不要让女儿回来?”
“可以。”辛父落下两字。
辛母接著说,“正好,你在傢休养一段时间,准备准备备孕的事。哦,对瞭,我们今天来就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辛母按下按钮,后备箱弹开,辛澈见到两个满当当的纸箱,辛母一面招呼司机搬运,一面对辛澈耳语道,“这是我照一个老姐妹推荐的中医开的药方给你抓的中药。都是熬好的,你快放进冰箱,每天早晚各喝一副。不出三个月,肯定能怀孕。她傢儿媳妇就是这么怀上的。”
果然,母亲每次绕不开的就是催生的话题。
辛澈绷紧唇不吭声,竭力将自己缩回那层僞装的壳裡。
因为太过瞭解自己的父母,所以知道最基本的沟通也是奢侈。
她抬眼看向司机已然搬著纸箱往正门走,忙找瞭个由头对辛母说,“妈,中药得根据个人体质来吃。我都没去看诊,你就抓瞭药,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辛母毫不在意地说,“去年就叫你去看医生,你不是说没时间就是说不著急,现在你都过完三十岁生日瞭,再拖下去成大龄産妇,到时候对你对胎儿都不好。像你那个堂姐就是,年轻时候非要享受自由,说什么要丁克。这下好瞭,等四十瞭,她老公反悔瞭,在外头有瞭个私生子,扭脸就要和她离婚。”
“所以啊,有孩子才能有个依靠,不为别人也得为你自己想。”
辛母仍在喋喋不休地说著什么,而辛澈隻看见她两片嘴唇像一隻蚌,上下开合,不断地喷洒出唾沫。隻要当她稍微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将近腐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