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什么大碍。”辛澈边吹开白粥热气,边答话。
“那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忙著陪梁小姐输液,没看到。”
“几点回来的。”
“不记得瞭。”
面对他审问似的语气,辛澈突然没瞭食欲,她放下粥碗,把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说给顾明成听,“毕竟是因为我,梁小姐才食物过敏,所以我陪著她在医院治疗,等她病情稍微后又将她送回傢。回来后你已经睡瞭,我怕吵醒你,就自己去客房休息瞭,还有什么要问的?”
辛澈尽力让自己的态度保持平和,她隻有不断说服自己,为瞭取得更多证据她要留在顾明成身边,才能忍住那股作呕的冲动。
顾明成脸部肌肉紧绷过一刹那,随即轻微地放缓语气,“没事就好。害我昨晚还一直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担心你应付不瞭医院的事。”顾明成拿起手边的银勺,边搅动咖啡,边故作不经意道,“我想你是忘瞭在医院住院的那些日子,你有多崩溃,多无助。躺在病床上,插著导尿管隻能眼睁睁看著天花板,从天黑看到天亮,等待一次又一次的手术。那些回忆想来也给你留下瞭不小的心理阴影吧。”
血淋淋的疮疤在他的唇齿间就这么轻易被撕咬开,辛身体一寸寸僵直,她指甲紧紧扣在桌沿,忍住一口气,“那是过去的事瞭。”
“是啊,虽然都过去瞭。可我始终记得,你缩在我怀裡哭泣的样子。”顾明成喝瞭口咖啡,舌尖轻轻舔过上唇,换瞭一种怜惜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在看一隻落魄的野狗,
“那时候的你,好可怜,就像一件被摔碎的瓷器,美得令人心疼。所以我就想,我要好好保护你,一点一点地拾起你的碎片,把你重新拼凑完整。”
“这些话,你在我们结婚誓词中已经说过一遍。”辛澈对他的眼神不为所动,“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生老病死,你都会守护我,爱护我,对么。”
“对。”
“很好,希望你记得你说过的话。”辛澈微笑著抽出纸巾,擦试过嘴边,淡淡道,“单位还有事,我先走瞭,你慢慢享用。”
她在起身的那刻,才发觉自己指甲被硬生生抠断瞭一截。疼痛延迟到来,十指连心,让她背对顾明成每走一步都是煎熬。然而她没有表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她笑著和他道别,把车开出数十公裡远之后。才停在药店门前,买瞭创口贴裹上指腹。
血渍已经干涸,她坐在车裡,安静等待阵痛过去。
好啊,他当她是易碎的瓷器,那就让亲眼看著,她是怎么用这瓷器的碎片割开他的咽喉。
辛澈眉目冷冽,举起沾有血迹的手,拨通电话,“喂,东西送到瞭吗?”
对面回道,“送到瞭。”
“小心别露出行踪。”
“别担心,我特意避开瞭监控,从消防通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