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颊红通通的,“快进来吧,外面也真够冷的吧,瞧你这小脸蛋儿可冻成什么样了?”
我朝她笑笑,一低头,走进了她的厨房。
屋里光线稍稍显得黯淡,面门的壁上是一张褪色的年画,一个胖小孩骑在一条翘尾金鱼上。
屋正中一张木方桌,几根条凳,屋角堆着一些未洗的衣服,王嬗的乳罩显眼的放在最上面。
“中午就在这儿吃吧,你洗洗手帮我擀饺子皮吧。”
王嬗已经脱下了围裙,换上了一套家居棉毛衫,还端进了一盆火炉子,烧得正旺。
她的头发是天然的略微卷曲,流线型的泻洒在肩上,别具风韵的丰满脸颊在炉火的照耀下异乎寻常的亮丽。
“他呢?”
我时常这样称呼她的丈夫,在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
她目不转睛的凝视我,黑漆漆的瞳仁深处,倒映着我,旋转着我。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一瞬间,我觉得有一股暖流穿过我的周身,我的心脏仿佛在这冬日的早上停止了跳动。
“他值班呢。今天就我们俩。”
她用手拂去沾在我外套上的雪花,“这雪下得好大,好不容易等它歇了,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她的语声微微颤抖,好像风中飘浮着的音符。
她很细心,脸盆里的水是温热的。
我洗好手,她马上就依附在我的胸前,青草的香味,槐花的芬芳,闯进了我的鼻翼,而且那样的清晰,触手可及。
“想我了?”
我捏捏她的小手。
她甜甜羞羞的一笑,微微的低头,然后定定的看着我的眼,我在这一泓清泉里寻觅着她给予我的温存。
记忆宛如电影中的画面,在我的脑际中反复推出,我不时地感到惴惴不安,怀疑自己现在所能掌握的全部,其实全是一场虚幻的电影。
可现实又是时常敲打着我的心门,我清清楚楚记得,在那一场激烈然而温柔的做爱后,她紧紧的抱着我说:“希望你能记住我,记住今天,记住我们曾这样的相爱过。”
“来吧,我们先把饺子弄好,再准备些汤,我知道你没有汤总是咽不下去。”
王嬗是三年前从苏南嫁过来的,她爱做菜,而且也做得相当有水准。
她也爱写诗,在诗的世界里她象是个涉世不深的娃娃,天真得好似不沾染人间烟火。
唯其如此,她才常常和她的丈夫格格不入。
“‘要求’?这首诗是你最近写的吗?”
我拈起桌子上的纸,念着,“我想爱一回/我想在生命的边缘行走/去看看那边海岸的风景/去看看一瓣瓣玫瑰和帆走过/我想爱一回/就像青色的小虫爱着/湿漉漉的花朵/爱一回,我想/把蜜水饮尽”“嘘,你听,那是雪花的声音。”
她把食指竖在嘴唇上,澄澈的眸子水光潋滟,有着淡淡的远景。
她不再言语,只是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把手绕到她的肩头,拢紧她,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
我们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