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时砚脚步停住。
月牙问:“时砚,是不是盛鸢能生还,你才愿意生还?”
时砚沉默,因为被月牙说中了。
月牙重复了一遍:“好,那我告诉你,盛鸢她能生还,这绝不是骗你的话。”
“月牙,盛鸢的气运真身内最重要的生命线缺失,那个偷取生命线的女子如今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盛鸢还怎么生还……”旁边的眙提醒月牙,提醒到一半他当即想到什么,猛地看向月牙,生出一个猜测:“月牙,你该不会是想——”
月牙弯唇笑了笑,印证了眙的猜测:“师叔,不是您亲口说的吗?我有成为‘神’的潜质,那就由我来补缺盛鸢的生命线,应该勉强够用吧。”
眙目光凝重,咬牙:“月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神体燃烧重创生命线过程很痛苦,且十有八九会丧命,况且你只是个……半神体,痛苦会成倍增加的。”
“我都明白的师叔。”月牙还是笑:“我看过不少电视剧,学会了一句话,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父亲犯下的错,理应我来承担,说到底,我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我心意已决,还望师叔成全。”
眙沉默了良久。
最终。
他点了头。
“……好。
月牙表情轻松,闭上眼,摊开手,“那就开始吧,师叔,时不待人。”
眙沉重的将手放置到了月牙头上,正要运作。
“住手——!”
一声男人的怒喝。
眙和月牙意识同时脱离虚幻空间,回到墓园。
旌忿怒不已地瞪向眙,恶狠狠道:“眙,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眙惊讶,反应过来:“你终于舍得现身了,旌。”
旌一把攥住月牙的手,将月牙拉到自己身后,。
“不是眙师叔的意思,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月牙说。
“你疯了吗?!”旌不可置信看向月牙,他咬牙:“有我在,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做这件事情的!”
月牙皱了皱眉,喊了句:“父亲。”
旌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是月牙第一次喊他,父亲。
他本该欣喜若狂的,可下一秒他却听见女用充满质疑的口吻对自己说:“您还要一错再错下去吗?”
“我不怪您当年没有护住母亲,也不怪您生我却没有养我,因为当时的您除了逃跑再没有别的路能走。”月牙一字一顿:“可您千不该万不该还继续犯错!”
“您是为了报答那个叫颜清月的女生救了我才给她改命对吗?那您或许不知道,当初我被天道扔到一个四处都黑乎乎的地方,我迷路,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来,是两株光的花指引着我带着我出来,它们那时候才刚芽不久,周身散着一蓝一粉的光。”
这两株草代表着谁,不言而喻。
旌傻眼。
“如果没有它们,你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得到我。”
“可是它们的好心不仅没有得到回报,反倒因为您的一时私心落得这样的结局,您是还嫌因为您而加注在我这个女儿身上的罪孽不够重吗?如今,我能有机会偿还一些,您竟还阻止我,我真是——真是以有您这样的父亲为耻!”
“月牙……”面对女儿的诘问,旌忍不住哽咽:“难道你要父亲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吗?”
月牙只说:“我本就,不该存活。”
旌身体摇晃,不稳地往后退两步,哑口无言。
月牙不再看旌,转身对眙道:“师叔,我们继续吧。”
眙看了眼怅然若失的旌,应道:“……好。”
二人再次回到虚幻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