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校长办公室里拎起一把椅子,劈头盖脸的就往我身上砸。
我连滚带爬的往后躲,最后退到了墙角,避无可避。
椅子腿重重地劈在我的左臂上。
熟悉的剧痛传来时,我自嘲地想,我的胳膊和我一样,在沉重的苦难中,逐渐沉默。
这一次,都没听到“咔嚓”的脆裂声。
我被打得奄奄一息,眼睛被额头上淌下的血糊住,满眼都是血色。
我爸像拎死狗一样把我拎起来,扔在了小胖他爹的脚下。
“人已经交给你了,事是她自己惹的,你找她,别找我。”
他丢下被打得半死的我,扬长而去。
……
小胖他爹最终没有带走我。
我被打得鼻子里只有进的气没出的气,万一死在他家了,多晦气,他爹又不傻。
我在学校的医务室里躺了三天,靠着之前剩下的一点纱布和药,还有校医给我的几颗消炎药,又一次爬了起来。
可是事情闹大了。
即使教室里的监控证明我的手根本就没有碰到小胖,班主任依然坚持要开除我,说我影响不好。
我买了几颗苹果,还咬牙买了巴掌大一盒我从来没吃过的昂贵的车厘子,提着去医院看望小胖。
他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我听值班的医生说,他磕坏了脑子,变成植物人了。
他妈躺在他旁边的病床上,脸色蜡黄蜡黄的。
他爹坐在病床边上叭哒叭哒地抽卷烟。
一边抽,一边叹气。
“你说人家生十个八个的都没事,你才生两个,一栋小楼都没赚上,怎么就落一身的病,弄成这样呢……”
我给小胖和他爹鞠躬,把苹果和车厘子拿出来。
“叔叔,对不起,我给您道歉。我赔钱,我所有的钱都给您,您能跟学校说不要开除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