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歌被家里人宠得有些天真,却不傻。
她隐隐听出冯氏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打量向苏不语,大姐待她极好,可她终究是冯氏的亲生女,只能站在冯氏这一边,哪怕冯氏极有可能要谋害苏不语的命。
苏秀歌走后,苏不语便寻不到她带来的那封信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她这几日赶制出来的靴子。
苏不语勾了勾唇,让素心给自己备了一套小太监服。
陆行回直房时,远远地便看到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背影十分熟悉,像极了一个人。
他走到小太监的面前,冷冷瞥了一眼,径直朝着屋内走去,小太监跟在他的身后,也进了屋。
不仅进了屋,还关了房门。
陆行极其淡漠地坐到了书桌前,而书桌上摆着两样东西,正是苏不语要找的书信与靴子。
傀儡太后(十五)
苏不语委屈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喊着:“陆掌印。”
陆行只用眼角的余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她如今和那日她悄悄出宫穿的太监服是一模一样的——
他看着她一点点地靠近,疏离而高高在上地质问:“没人教你当我房里当差该怎么当吗?”
既然她要扮成小太监,那他便遂了她的愿。
苏不语抬眸对上陆行冰冷的眼眸,但是他必然不知道此刻他紧绷的身子与额角的青筋,将他的心思出卖得一干二净。
“掌印说的是,”苏不语柔柔地应着,“奴确实不知道怎么伺候人,掌印教教奴,好不好?”
这个“奴”字从苏不语的口里出来,格外缱绻,似三月的杨柳枝轻抚水面,涟漪泛泛未曾停。
陆行的拳头紧了紧,目光落在书案上,便能见到那双她为别人做的靴子,心底再多的波澜都冷了下去。
苏不语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双做好的靴子上,浅浅笑着:“不若奴来伺候掌印换鞋。”
她伸手拿起那双靴子,又蹲在陆行的脚边,似乎真的打算去脱陆行的靴子。
陆行素来喜洁,他的靴子并不脏,可再干净那也是穿过的鞋,是污浊之物……
眼见那双细嫩干净的手就要碰到他的靴子——
陆行清冷的眼里凝聚了怒气,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苏不语抱了起来,让她被迫与自己面对面。
“太后娘娘!直说有什么事要求臣便是,”他咬着牙,听出了几分恨意,“皇帝既不是你生的,也不是你养的,何至于为了皇帝做到这个份上?”
萧清宴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她如此放在心上,她又怎么可以为了萧清宴做到这般地步?
她又将他至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