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上的红映在她的脸上,也叫她染上了不同寻常的妩媚,尤其是那一双眼眸,如妖魅惑。
陆行微微一怔,盯着她的眼眸看了许久,勾了勾唇:“太后以为呢?”
未等到苏不语的回复,他又冷声问道:“那么太后是觉得未能上臣这条船,要另谋他路了?”
他的衣袖被扯动,垂眸向下看,果然见到苏不语的手又扯住了他的袖子,那只手像是上了瘾一般,拉住他的衣袖便不肯松手了。
“原来掌印知道他也在呀,”苏不语小声说道,“我没有想另谋他路,是他一直纠缠不清……”
他们都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萧景桓。
她拧着他的衣袖,将他已经变得平整的衣袖又拧皱了,陆行却没有阻止她,任由她的手指作妖。
“方才多谢陆掌印,若不是陆掌印及时出现,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苏不语眼神黯淡下去,“你们叫着我太后千岁,可我不过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寡妇,刚才没让掌印进去是因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最后连名声也给毁了……”
苏不语仰起头冲着陆行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勉强,笑了还不如不笑……
陆行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明明体内的毒没有发作,他却感到心底起了异样——
他见不得苏不语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太后娘娘,”他开口,“什么叫做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臣听不得这样的话。您既是太后,便是大齐最尊贵的女子,谁也越不过您。”
“至于平王……”陆行轻笑了一声,却是清冷之下多了两分凉薄,“太后不必理会,也不该理会。”
另一边,仍在兴国寺的萧景桓莫名打了一个寒颤,他多情的桃花眼陡然冷了下来,显得尤为无情。
“殿下,陆掌印特意来接太后娘娘,怕是已知晓您在此。”慧源和尚隐隐有些担忧,陆行若是知道了他是平王的人,只怕他性命难保。
萧景桓的心思却不在于此,他沉吟了片刻,反问道:“法师认为陆行此人如何?”
“惊才绝艳,阴晴不定。”慧源不假思索地答道。
萧景桓负手站在屋檐下,望着从屋檐上不断滴落的雨水,“陆行这人看着如这夏日的天阴晴不定,却是步步为营,否则他也不可能只三年的功夫,便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太监变成权倾朝野的掌印太监。”
他盯着一滴水,见它从最高处落到了泥泞里,若有所思地问道:“他既知道本王在此,又为何不闯进来?”
慧源手里一直在转动的佛珠停了下来,这确实不像陆行的行事作风。
他看向萧景桓,在等一个答案。
萧景桓想着,自己所听到的苏不语与陆行的对话,虽然没有几句,但却能听出是苏不语将他叫走了。
陆行与苏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