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语忍不住笑出了声,拿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傻孩子,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只是陆掌印今日来过一趟,觉得之前的人伺候不好便换了而已。”
萧清宴憨笑了一下,心底的揣测却又多了几分。
“那儿臣今日还能在母后这用膳吗?”他无知地问着。
“自然是可以的。”苏不语柔和地笑着,又拿出了尺子,对他说道:“脱鞋量一下脚。”
“啊?”萧清宴呆愣地看向她。
苏不语捂嘴轻笑,“哀家见你这两日走路有些瘸,再细看你的靴子不跟脚,想来是当初量的时候没量准。哀家在宫里也是闲着没事,刚好为你做双新的。”
少年郎羞涩地脱掉靴子,也不好意思让苏不语量,忙自己拿着尺子比划了两下。
又见她拿出备好的布料,温柔地同自己说:“离用膳还有段时间,皇帝不如在哀家这温习下功课。”
苏不语坐在窗边光亮之处,手里拿着针线,黄昏的光暧昧地打在她的脸上,眼角的珍珠花钿也泛了黄,衬得她眉眼更加温柔,还有一层淡淡的光晕。
萧清宴这一次是真的看愣了,过了许久才默默地挪开了视线——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人如此温柔地对过他,唯有她,哪怕是假的,也叫他生出了眷念与不舍。
等到了用晚膳,萧清宴放下手中的书时,才发现自己总是在不断地瞄向苏不语,书上的字竟一个也没有看进去。
一顿晚膳也是吃得心不在焉,一直回了自己的寝宫,萧清宴仍旧辗转反侧,在想着苏不语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表现的那般无害,对自己的那一份温柔究竟是真是假……
许是因为慈宁宫的人全被陆行给换了,萧景桓惊觉自己这些日子是太过于肆无忌惮了,他不仅在朝堂上收敛了不少,便是下朝之后也不再约苏不语会面。
苏不语得了几日清静,便将萧清宴的那双靴子赶了出来。
只是这双靴子先是到了陆行的手里。
陆行查了查张顺来递上来的靴子,针线缜密,足见苏不语是用了不少心思,“太后这两天都在宫里做这个?”
“是的,平王那边也没有再约她相见。”
陆行扯了一下嘴角,平王不至于蠢到现在还敢来见苏不语,只是……
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案,眼前闪过的却是苏不语的那双眼睛。
张顺来不知陆行是怎么想的,始终拿着这双靴子,不禁小声问道:“干爹,那我把这双靴子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