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羽其实也察觉到了,她问道:“御膳房里的,不都是之前宫里的人?按说该是厨艺精湛才是。”可摆放在她桌上的这些膳食,比较普通,食材是不错的,可做法与口味,乏味了些,似寻常人家做出来的。樊羽道:“东河走远了吗?若是没走远,把他叫来一问。”丹云一路小跑追了出去,不多会儿将东河给喊了回来,东河进屋后,只站在门口的位置,离着樊羽远远的,恭敬问道:“娘娘,有何吩咐?”“我就是想问问,这宫里的厨子,是之前的?还是咱们皇上新找来的?”“回娘娘,这皇宫里之前的太监宫女嬷嬷们,已全部被遣散了出去。现下各处人员并不齐,御膳房里做餐食的,是军营里的厨子,兵将们肯定吃得惯,想必娘娘会觉得不合口味。皇上最近政务繁忙,这等小事还没顾得上。”“竟是都遣走了?皇宫浩大,若是把之前的人员全部遣散,岂不是空了很多的地方?”“是的,现在的皇宫里,只皇上和娘娘二位主子。伺候的下人,除了芳润姑姑和丹云,其余全部是之前跟随在皇上左右的侍从。现在皇宫里,有好多空着的殿阁,娘娘这处倾云宫,是皇上精心安排的,这处虽离着皇上的福寿宫有些远,可之前未曾有人住过。皇上刻意强调过,娘娘特别,不可以住别人住过的宫殿。所以卑职多方打听,多方寻找,这倾云宫是最好的一处。娘娘入住之前,皇上刻意安排人来修缮过。为的是让娘娘住得舒心些。”“原来是这样。”樊羽道,“这么说来,皇上除了换上龙袍,其他生活琐事,其实没有多少改变。”东河愣了愣,抬手摸了摸脑袋,“好像,是的。”东河走后,樊羽坐在桌前吃饭,越想越觉得对。这偌大的皇宫里,侍候皇上的,还是之前那些侍卫,只不过住的地方大了舒适了。有了书房,有了宽敞的寝宫。还真是草莽出身,草莽做法。樊羽早上胃口不佳,只吃了几口便撂下了筷子,她接过丹云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拭了拭唇,“我的衣服,都是你们来洗,那皇上的呢?”“皇上的衣服,据奴婢所知,是由一名叫红珠的姑娘来洗。”芳润姑姑说道。“宫里不是除了你们俩,都是侍卫吗?哪里蹦出来的姑娘家?”“红珠跟奴婢和丹云不一样,她之前便是皇上兵营里的一员。”“皇上身边的侍从,竟有女子?”樊羽惊诧,“我还以为全是男子呢。”“那倒不是,侍从里面,不光红珠一名女子,奴婢听北月提到过,至少有数十名女子。她们个个武功高强,身手敏捷。”“竟是未听皇上提到过。”芳润犹豫了一会儿,道:“听闻皇上登基那晚,便是由红珠陪在身侧……”“陪在皇上身侧?”樊羽想到了什么,“不会是?”“北月说皇上担忧您的安危,所以,让红珠冒名顶替了。”樊羽不由得问道:“那红珠长相如何?”丹云撇嘴,“奴婢瞧见过,长相极其普通,瘦得跟竹竿似的,走路都发飘。”“她那不叫飘,”芳润纠正,“会功夫的女子,脚力快而已。”樊羽蹙眉,“这样不是个办法,”她低语,“我得找找皇上,该有的宫人还是要有的。否则,不成样子。”芳润和丹云白日里还是收拾那些赏赐之物,端祥着物什放在哪里为好,琢磨着精美的布匹给樊羽做身什么样的衣裳。这翻翻找找的,一天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天色暗下来,樊羽早早用了晚膳,洗浴之后,披散着乌黑浓亮的长发,穿着轻薄舒适的睡袍端坐在床榻中间。“姑姑,丹云,你们下去歇着吧。”樊羽拿起没看完的画本子,“我自己看会儿画本子。”芳润瞧了眼外头的天色,“娘娘睡这么早?”天才刚黑呢。“无事可做,看看画本子再休息。”樊羽道,“左右这宫里的侍卫多的是,安全是有保障的。你们不用担心,去歇下吧。”她内心住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男女之间做私密事情的时候,她不习惯有听墙角的。所以早早将她们给打发了。芳润和丹云便退了出去。空荡荡的寝殿里,就只有樊羽一个人,和微微摇曳的烛火。她安安静静地瞧着画本子。画本子不光故事好,画儿更是配得精妙。故事里讲的是一对贫贱夫妻。丈夫上山砍柴为生,妻子在家里照顾孩子。柴火卖不了多少钱,日子过得清苦。但妻子是个嘴馋之人,动辙将银钱用在吃食上。买回吃食,唯恐丈夫责骂,经常是藏在各处。丈夫归家后,不经意间发现,闹出了不小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