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外围将士皆持观望态度,将军别忘了,皇宫内外还有几千御林军,不可等闲视之。”高五面色冷然,“秦先生放心,对付几千御林军,”他自信笃定,“不在话下。”他有铁桦国精兵及训练有素的梅家军相助,对付几千御林军,的确是小事一桩。“既如此,将军为何不早早动手?”“三日后,皇上为我设下庆功宴,到时王爷与各位重臣皆会到场,将是我的最佳时机。”高五眉头紧蹙,“但反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需慎重。”“将军所指?”“若秦先生支持我,可否为我想一名正言顺之理由?”秦先生压低声音,“您是指登上帝位的理由?”高五缓缓点头:“正是。”可以反,成王败寇。但成也要有个成的样子。秦先生怔然,半晌,“容我慢慢想想。”~这几日,樊羽内心愈来愈焦灼。连着两日了,她听不到外面任何消息。门口的守卫换了一拨又一拨,始终是没人理会自己。来换恭桶的,倒是名妇人,可樊羽喊了她两次,她充耳不闻,像是个聋子。樊羽连自己置身何处都不清楚。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该要水要水,该要吃的要吃的,该沐浴沐浴,该歇息歇息。外头的守卫除了不让她出门,不回答她的问题之外,其他要求,能满足的还是尽量满足了。越是这样,樊羽越是烦燥。这日深夜,她正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思量着用个什么样的法子见见高五。突然,她听到轻微的声音,紧接着,门吱呀一声,竟开了。樊羽心有些慌。门接着被关上。那人蹑手蹑脚向床榻这边走来,边走边唤:“夫人,夫人。”是丹云!樊羽一个激灵坐起来,借着微弱的月色,轻声道:“丹云,我在这儿。”丹云顺着声音扑过来,趴到床侧便开始小声啜泣,“夫人,您受苦了。”樊羽惊喜莫名,她双手扶住丹云的肩头,急切地问道:“丹云,你从哪里来?可知外面是何情况?姑姑、南星他们都好吗?范朵呢,孩子呢?”那日她在马背上晕过去,醒来便不见了孩子,问谁,谁也不答,内心不安极了。丹云知道事不宜迟,擦擦眼泪,小声道:“夫人,是北月悄悄安排我进来的,我不能待太久,一会儿必须走。南星、范朵他们都挺好的。大少爷也很好,将军给他找了两名奶娘,奶娘侍候周到,大少爷吃得好睡得好,您不需挂心。只是……”她吸了下鼻子,忍不住再次啜泣。“只是什么,你快说。”“只是姑姑受了伤,将军不许找大夫医治,姑姑身体底子弱,今日身体开始发烫,北月说了,再不医治,恐,恐怕,”丹云抽抽咽咽地说道,“恐怕,活不成了。”“姑姑为何会受伤,为何不许医治?”“将军那日找了我们,挨着问话,最后一个问姑姑,姑姑说话硬气,惹怒了将军,将军便挥剑砍了一刀,说是让姑姑自生自灭。”丹云伤心,“姑姑现在气息微弱,她说她生死都是小事,但让我一定转告夫人,将军盛怒,唯有夫人可解。”樊羽的心像被人用针猛扎了下,疼得无法呼吸。缓了好一会儿,她才问:“将军在不在府里?”“不在,所以北月才敢安排我来。”“何时回来?”“听北月说,需得明日傍晚。”“若是将军回府,你想个法子通知我一下。”丹云点头答应,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像来时一样,她鬼鬼祟祟地离开。丹云走后,樊羽没再睡,她一直坐在床上,神色呆呆的。她自以为自己是穿来的,所以未卜先知,想当然地认为高五必死。所以假孕的时候未作多想。却未曾预料事情急转直下,高五不仅回来了,还立了军功升了大官。要么说当今皇上昏庸,只一次大的功劳便可以将默默无闻的高五升到将军的职位?两人未曾同床却突然多出一个儿子,哪个男人能容忍得了?这可是顶兜天绿帽砸下来,高五生气是必然的。可樊羽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不来质问自己也就罢了,竟然拿自己身边人出气,那个人还是她最为敬重的芳润姑姑。樊羽眼睛有了潮意。她自己被关在这里倒没什么,可芳润姑姑却徘徊在生死关头。她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见上高五一面。浑浑噩噩挨了一天,傍晚时分,樊羽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你们几个打足精神,将军在前院见客,别惹事生非。”是北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