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凌恒走远了,刘采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愚以为谢侯爷说得有理,不如就将此事交给奴婢来办吧,奴婢一定会尽心竭力把事办得妥妥贴贴。”
李砚辞斜睨了刘采一眼,差点儿没给他一脚:“蠢货!自己下去领罚去。”
许迦叶对雀儿的爱决计不是玩物之爱,那是真把它们当成孩子来疼的,他要是真信了谢凌恒的鬼话,采纳了他的谏言,许迦叶恐怕要恨死他了。
谢凌恒居心叵测,刘采这个蠢东西居然分辨不出,真是白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一点机灵劲儿都不长。
“平身吧,你等会儿再去领罚,先随朕去玉华宫。”李砚辞沉声道。
刘采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陛下这是要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了啊。
他低声道:“陛下,衣服已经准备好了,香也熏上了,奴婢这就吩咐他们拿进来,您挑一件,奴婢服侍您穿上。”
“弄那些花里胡哨的做什么?”李砚辞眉眼间的郁色难以消弭,“朕在远处瞧上她一眼就够了。”
窥伺
玉华宫中。
许迦叶、李云舒与齐妙微围桌而坐,齐妙微极擅茶道,亲自沏茶。
先是洗壶、冲泡、接着用壶盖拂去茶末儿,盖上壶盖,用沸水遍浇壶身,玉液回壶,分壶奉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潇洒写意。
许迦叶接过茶杯,轻嗅余香,轻啜慢饮了几口,凝视着手中白色的茶盏,不由有些出神。
她对茶的喜爱是淡薄的,公主却极爱茶,喜欢用纯白色茶盏。
她还记得,她问公主怎么不收集一些其他颜色的茶盏:“《遵生八笺》有云,欲试茶色黄白,岂容青花乱之?惟纯白色器皿为最上乘品,余皆不取。是出于这个缘故吗?”
公主浅淡的眸子流转着琥珀色的辉光,笑意缱绻:“你忘记了吗?你以前说这个颜色的茶杯最好看。”
她忘记了,公主却记得。
许迦叶收敛了思绪,温声赞道:“你浸淫此道日久,素日便有声名,能得‘京都茶仙’的美誉,可谓实至名归,这茶口感醇厚,余味悠长,实在是不可多得。”
齐妙微笑道:“小技而已,当不得掌印如此夸赞。”
李云舒看了许迦叶一眼,将视线转向齐妙微,神情诚挚地道:“已是技近乎道了。”
齐妙微笑容愈发恬静,看向许迦叶的目光温柔至极:“掌印,我对您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唯有铭记于心。”
许迦叶亦对着她微微一笑,心下有些莫名。
她不过是夸赞了一句罢了,齐妙微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又不是口含敕令的神仙,真能封她做茶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