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贵妃被这一句“爱妃”哄得七荤八素,她望向秦煜珩,充满柔情蜜意地说道:“皇上!不若皇上今夜就……”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外头王来福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秦煜珩装作被打扰后,不悦的皱着眉头说道:“不是说了朕和贵妃正在听戏不要打扰么!怎么还这样横冲直撞闯进来!”王来福小心翼翼地觑了越贵妃一眼,说道:“回禀皇上,是苏相那边说有要紧的公文要办,让皇上赶紧回书房一趟。”越贵妃心里沉了一下,没想到获宠的计划竟是被自己父亲破坏了。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心里满是怨怼,但面上只能装着端庄贤淑说道:“臣妾的爹爹最是挂心国事,想来也是为了能给皇上分忧。”秦煜珩拉住她的手露出满脸的歉意说道:“都是朕,明明说了要陪你……”越贵妃从没有在秦煜珩这里感受到这样的对待,心里整个活泛起来。她拉住秦煜珩的手,对他道:“皇上想见臣妾,臣妾便永远在昭阳宫候着皇上。”秦煜珩匆匆带着人离开了,越贵妃的脸也是一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整个暖阁里只剩了她一个人,和戏台上热闹的一幕形成鲜明对比。素环很快进来,讪讪说道:“娘娘,皇后娘娘那边说,她不方便去各宫走动难免寂寞,要各宫的主子以后都准时去她宫中请安。”越贵妃沉下脸啐了一口,“怎么?知道自己快要被废除后位,趁着最后的机会朝我们使下架子?她倒也真是有脸开这个口。”觉察出自家主子心情不好,素环连忙在旁边奉承起来。“皇上这一次想必是觉出了主子的好,现下谁不知道皇上为陪娘娘来这儿听戏,都将要紧的政务放下了。”越贵妃听到这话很受用,笑着一点素环的额头,“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她以前只觉得自己不是宁嫔那种爱邀宠的人,但是没想到受宠的感觉这么好。越贵妃听了一会儿戏发现素环还在边上站着,蹙起了一双娥眉。“本宫已知晓此事。你怎么还在这儿杵着?”素环这回有点吞吞吐吐,“娘娘,宁嫔那边又来催药了,药房那边已经配好,今日便给宁嫔娘娘拿过去么?”越贵妃正要点头,忽然心念电转之间停下了动作,对素环道:“不,先告诉她药还没有做出来,让她先用普通的方子缓缓,待本宫恩宠稳固后再说。”听了越贵妃的话后,素环匆匆下去传话。半刻后越贵妃悠哉悠哉地听完戏,从暖阁出来便要回宫。“哎哟!”忽然斜刺里冲出来一个小孩子,一下撞到在她的身上。周围的宫女们都是一阵惊呼,手忙脚乱地呼唤侍卫来将这个小孩拿下。小孩不过五六岁的样子,手里拿着块糖,因这一撞糖大半都黏在了越贵妃身上。她看那小孩脏兮兮的样子心里一下火起,照着那小孩的脸便狠狠扇了一巴掌。“你是哪里来的!来人!给本宫说清楚!”孩子愣了一下,当即大声哭了起来。很快曲乐司的吏长便面色惨白地跑出来跪在了越贵妃的身前,“娘娘恕罪!这孩子是曲乐司自小培养的童嗓,因着年纪小玩性大无意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宽恕!”越贵妃却阴沉着脸说道:“宽恕?你可知道本宫身上的这匹蜀锦,你们整个曲乐司的人头都赔不起!这些坏胚子见了贵人也不知道躲闪,以后养大了还不知怎样碍眼!”她说这话吏长就知道大事不好。果然听越贵妃说道:“给本宫打折这小奴才的腿!曲乐司所有人都出来,在这儿跪上两个时辰!”吏长听了心一径往下沉,虽然知道宫里的人没几个会像皇后娘娘那样菩萨心肠,但也没想到这个越贵妃会如此恶毒!竟然上来就要打断一个孩子的腿!吏长咬紧牙关跪在地上往前面膝行了一段路,对越贵妃磕了三个响头恳求道:“求娘娘宽宏大量!这孩子只是无心之失,他是个好苗子还请娘娘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怎么?这一匹蜀锦被毁本宫没让你们赔,只要这小奴才的一条腿你们便不肯了?这倒也好办,既然不愿让他断腿,那由你替他来断。”越贵妃冷笑一声,在一边宫人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了,居高临下俯视吏长。这时一个戏子还没卸妆,匆匆走出来垂泪说道:“娘娘!是这孩子不懂事!吏长是曲乐司台步最俊俏的,万万不能断了吏长的腿呀娘娘!您将奴的腿打断罢!”她哀戚地一番恳求还带着花腔的长调,听起来哀痛欲绝。越贵妃只觉得荒谬,“怎么的,你们这一个二个?倒要将本宫逼成不讲道理的恶人?本宫记得你是方才唱七娘的那个,这小孩你倒是回护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