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挣扎的人,在努力生活的人,总能让苏武多看几眼,多入心来。
苏武看着一旁的孟玉楼。
孟玉楼听得苏武一番话语,只点头:“奴家知晓都监不易……”
“你也不易,我这么多事,只管吩咐你去做,你便都一一去做,做得又快又好……”苏武说着。
“奴家只怕在这东平府里,让都监教人笑话……”孟玉楼昨夜就想得这些。
“要笑早就有人笑了,你一个女子,在东平府里开正店,哪个又不知是我呢?哪个能不想这些呢?谁人背后不猜呢?”
苏武其实都明白,即便没有什么,所有人早就猜出什么了,不然杜兴又怎么可能主动这般安排?
衙门里的那些官吏差役,每每往正店来吃饭吃酒,谁心中没个数?
只是以往,苏武也不在乎这些,身边也没人可用。
而今好似有几分人模狗样了,当真再去在乎?晚都晚了。
难道到处去与人解释,我与这个孟寡妇可没什么,当真没什么,就是做个生意,一点什么都没生过,我是清白的,你们相信我……
难道真这么去衙门里说吗?
只看孟玉楼低头:“若是奴家……若是他们当真背后去说,奴家只管回阳谷去就是,这正店之事,换个人来也行……”
这话也没错,而今不比当初了,苏武换个合作伙伴也不难,只要苏武一开口,不知多少人上赶着来呢。
苏武摆摆手:“罢了,我当回营去了,便是有师父等着操练……”
“都监慢走!”孟玉楼点着头。
却是苏武脚步一抬,忽然一语:“今夜我来!”
不该辜负……
“嗯?”孟玉楼震惊抬头。
苏武迈步就走,怕什么?
难道还真等着程万里嫁女儿?为了程家女儿守身如玉?
养个外室,有何不可?
这时代,不知多少人养外室,不知多少人妻妾成群。
那东京城里,不知多少达官显贵互相赠送来去……一匹马换走人家一个仆妾也不过常事……
若真是满世界去解释自己不曾与孟娘子有什么事,说什么清清白白。
反倒教人看轻了,只以为他苏武当真始乱终弃,只要前程,乃至上赶着要娶什么名门世家女。
没这回事!
该怎么过怎么过,二十啷当岁,有何不可?人家十六七都生孩子了。
“今夜我来!”苏武再说一次,迈步出门。
只看门口两个少年郎,挎着腰刀,当真守了一夜。
“你们两个赶紧回去睡觉。”苏武从来爱人,把人都当人看,这大概就是他与旁人最大的不同。
‘哦,遵命!”两个少年躬身一礼。
走了……早间一个时辰,晚间一个时辰,苏武从来练得勤。
只看那门内,孟玉楼呆呆愣愣站着。
一会儿反应过来,转身欲回,却是脚步又不动,站在原地,一时惊喜,一时惊慌……
怎么办怎么办?
他今夜要来……
他今夜当真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