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事瞒着你。”
“你不要抱有那么大的压力。”
“误雪……”寒九英呆呆地看着凌误雪,只剩下了叫她名字的本能。他看出来了,凌误雪说这么多,是原谅他的意思。
他好开心。又能和凌误雪正常相处了。
“哎,我在呢。”凌误雪笑得灿烂了起来,这样一个因为隐瞒自己坐立不安心力交瘁的寒九英,加之又会承认错误和为自己的所行所为道歉,她又怎么舍得和他多多计较呢。
昨日之事就让他随风而逝吧。以后遇到同样的情况再和他讲清楚也不迟。
况且,凌误雪有一种预感,寒九英此后,诸如此类之事应该不会再犯。
想着想着,凌误雪主动将手伸向了寒九英安蜷缩着的手掌。一经接触,凌误雪的手就像蛇的身躯一样在寒九英的手背上攀爬着。
须臾,凌误雪小小的却十分有力量的手就半包裹住了寒九英那张大手。
凌误雪注意到,寒九英的脸红了。她更加得意地一笑,又把他的手捏紧了几分。
似乎是觉得她逗弄寒九英的程度还不满意,她的几根手指还刻意从手背侧边穿过,回钩直直触碰到了他的手心。
湿湿的触感。原来寒九英也是会紧张的。凌误雪会心一笑,就这她湿润的掌心,摩挲了几下。
寒九英突然一抖,在凌误雪调笑的视线中,他彻底把头低了下去,“误雪,……”
凌误雪知道寒九英这是害羞了,害怕吓到寒九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只保持着牵手,转而看向窗外。
寒九英也跟着看向了窗外。二人一时无言。刚逃出洪水陷落的上林县坠入二人眼帘间。
如何度过这个多事之秋,他们想。
*
又至夜里。
上林县,雨虽不再连绵,洪水也已退去,但被冲掉的那些收成和居所如何能回来。
所以,就算在深深的夜色里,放眼上林,都可以看见无数百姓哭倒路边。
他们想要尽力去补救这次洪水带来的缺损,却徒劳无功,只能用嶙峋的手指捧上一批早已浸水发霉的稻子。
心里无可奈何至极之时,他们又想起了那些曾经承载着过去如今却被水冲刷得荡然无存的居所,只得把内心的郁结之痛埋于心里,和共同流离之人一起蜗居在山里的草木之中。
这一待,就是数天。
不过就算再难,百姓都要坚持着生活下去。
县衙书房的灯火已经连续燃了几天了,各路上林官员都在为当地出谋划策。
县衙内院,绿绮院。
从绿绮院窗户看过去,可以清楚见到一名正专注做绣球的女子专注的脸庞。她的身旁,灯火燃得正盛。
也许是累极了,她伸手抹了一下鬓角的汗珠。放下了手中的活路,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这人正是凌误雪。她在前些日子就和寒九英商讨过了,对于有关百姓之事,她能做到的只有白日去施粥。
至于她的绣球,只能晚上再做了。所以,在做绣球的时候,她感觉到的不是同以往一样的轻松闲适的氛围,而是难以言喻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