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家的娘子啊?县令大人分明只让男丁来救水,你为何眼巴巴地赶过来了?”
“我……”凌误雪看向一旁和百姓衙役们一起坐在地上休息的寒九英。
他此刻正仰着脖子喝水,也许是有些累的缘故,寒九英的衣襟稍稍有些敞开,凌误雪也因此看见了水珠从他脖颈滑落到里衣的模样。
凌误雪莫名感到有些羞涩,她虚虚地将头撇向了一边,衣袖指向了寒九英的那个方向。
“他。”这是她第一次对外主动承认自己的身份。
“你是江主簿家的娘子?”那人八卦地说,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江主簿的女儿也如此乐于助人,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不……”凌误雪从这人一开口的时候就愣住了,她连忙朝着这人摇摇手,这才想起寒九英旁边还躺着一个人,江右君。
不过,这个人如何能肯定自己是江家娘子,而非寒家妇?凌误雪感觉这是一个有关自己名声的话题。
但她还没来得及急问一问缘由,那人又说话了。
那人确实没有想到是凌误雪的可能,因为他听自己夫人闲聊说过,凌误雪是个病秧子,上次开案的时候还晕倒了。还是县令把她抱回去休息的。
所以,他没有把眼前热心有力气的姑娘和县令夫人联系到一起。
“敢问江姑娘可有婚配,不然你看看我家小子如何?”那人说完,又指着另一个方向的一名衙役。
“他在县令府当差,江姑娘要是瞧得上的话绣球招亲时就不妨知会他一声,我好要他当天在明月曜日楼下候着。”
凌误雪没有看他指的方向,而是一直等着他说,好不容易等到他歇了口气,便尴尬地对这人笑了笑,“我已有心悦之人了。”
凌误雪说完,就闪身躲到了一边。
都已成亲还被这么问,真是夭寿了。
她这一闪,就来到了有些湍急的河水旁。虽然决堤处被堵住了,但是由于下过大雨的缘故,这河里的水流也没也没有停止,依旧奔腾不息。
些许是现在安静下来了,凌误雪这才发现自己有些累了,又有些百无聊赖,便缓缓地蹲下去,用手拨动着夹杂着泥的黄水,一时寒意又袭上了心头。
“啊切!”凌误雪打了一个喷嚏,就觉得脚下的土一松。
不好!
凌误雪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随着脚下踩的那块土碎成了几块跌入了河里。
砰通!
水里凌误雪抽搐了一下,挣扎起来。寒水漫上身躯,钻入眼睛,侵透本就湿淋淋的衣衫,将其染上了几分黄色,又将寒意染到了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上。
力气一点点地丧失,凌误雪不得不出声呼救,“救命……”
一张口,夹杂着奇怪气味的泥水又灌进了她的嘴巴里,她狠狠地呛了口水,生理性的眼泪从她紧闭的双眼里流出,汇入滚滚流动的泥水,凌误雪只觉呼吸不畅。
“有人落水了!”远处传来人的呼声。
随即喧闹了起来。
凌乱的脚步声连带着关切声朝着凌误雪靠近。
凌误雪忍住呛水的不适,抬了一下自己的手脚,想要示意自己没事,却徒劳无功。
好沉重啊。她想。
“水里的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