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鹤确实还未歇下,实际上,今夜他也别想歇息,因为体内的病症又发作了,这样灼烧的痛苦将会持续一整夜。
梁五和梁六在寝院外求见时,他本不想见的,都已经开口将人打发走了,却想了想,又将人叫了回来。
……
梁六认命了,只得随梁五一块进去。
此时寝屋里的烛火只点一半,半明半昧,显得这里的气氛愈加压抑。
两人进来站住后,里头才传出一句:“何事?”
那声音微沉,语气淡漠,与这夜融在一起,让人辨不出喜怒。
梁五遂将梁六此时的情况道了出来,然后他让梁六上前:“因事关重大,我们亦不知是否真如我俩所猜的这般,故来请公子查看。”
里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一个修长的身影自那重重帐幔后面走了出来。
梁六抬起眼,便见公子已经换了寝衣,因他们求见,才临时披了件鸦色披风,墨一般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全身上下都是浓重的黑,于是衬得那张脸愈加冷白,五官比白天时还多几分锐利感。
其实公子有一张极其俊美的脸,甚至可称得上是绝色,但因他目中的杀气太重,浑身上下都写着危险,故无人敢随意靠近,所以才得了这罗剎恶鬼的凶名。
本事
颜鹤自阴影中出来,慢慢走近,梁六不由就低下头,且浑身上下都不自觉地,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其实公子对身边的人称得上是温和,并且向来赏罚分明,亦不曾发生过随意杀人泄愤的事。
死在公子手里的人确实不少,水牢里的尸首成堆,但那些本就是该杀,该死之人。
至于外人传的那些话,公子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们自然也不会在意。
可不知为何,他只要站在公子面前,就会感受到一种无形威压,令他想低下头,好似一种打从心里生出的敬畏,难以抑制。
颜鹤看着梁六:“鳞纹消失了?”
梁六点头,又看了梁五一眼:“是,五哥说的,但我还没看到,我们那屋里没有镜子。”
颜鹤:“转过去,脱衣。”
梁六便乖乖转身,再次脱下上衣。因这屋里的光线比较暗,怕公子看得不清楚,梁五将旁边的烛台拿过来,控着烛火小心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