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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山中异动(第2页)

“追影,得委屈你了。”卫听澜抚了抚追影的鬃毛,随后将一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烈马的嘶鸣声惊起了一林的寒鸦,在这骇人的哀啼声里,其余马匹也逐渐变得躁动不安。

高邈听到追影发狂的啼叫声,惊疑不定地往那边看去。

“弃马,撤!”卫听澜果断下令,在马匹还未暴动之前,迅速率人后撤。

他算准了刺客会在药效发作前夕来刺杀,因此这些人一出现,他便立刻带人策马冲到最前方,为的就是和营地拉开距离。

马匹一旦发起狂来,便只会往前猛冲。下药?那你们便自己受着吧。

喊杀声与血腥气顷刻间淹没了荒林。卫听澜看了眼无月的夜空,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一次,绝不能重蹈覆辙。

图南山南脉,一队车马正聚在山坳处休憩过夜。

德音撩开马车帘子,拿了个手炉进来。她得了方未艾的叮嘱,将厚厚的车帘子塞严实了,确保一点风也透不进来。

祝予怀还没有睡。桌案上摊着一幅未作完的墨竹图,他手中擎着一支紫竹狼毫,却不落笔,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沿。

“公子又想什么呢?”德音也不客气,直接将他手里的笔抽走了,“方先生都说了,不可思虑过度,也不可缺眠劳累。纵然白天睡得也多,夜里也要早歇才行。”

祝予怀微微抬眼,觉得有些好笑:“德音,你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做什么学祖母说话?”

“那还不是公子天天让老夫人操心。”德音掰起指头,“哄吃药的,劝早睡的,嫌吃得少了,让穿得暖些,公子听不进去,我可都倒背如流了。”

祝予怀喝了口安神的枣仁茶,闻言失笑。每每祖母一念叨,德音就在旁煽风点火地帮腔,可不就倒背如流了?

他搁下茶盏,揉了揉眼角。

这几日都睡得晚,却并非他不困倦。

自几日前进入图南山一带,夜间他便愈发频繁地陷入幼时的噩梦中。他仍是记不清梦的细节,只是每个梦境的最后一幕,他都看见自己满襟的血,然后冷汗涔涔地捂着胸口疼醒过来。

方未艾为此反复改了几回安神的药方,也无济于事,只能叹气道:“九隅,梦魇是因心病而起。心病还须心药医,汤药能补心气之虚,但终归是治不了本的。”

可要治心病,总得找到心病之源。他自幼体弱,从小被千呵万护地养着,初次梦魇时,不过五岁。一个五岁的稚儿,从未遭过什么变故,能受什么铭心刻骨的创伤?能留下什么难以释怀的心病?

祝予怀撑着头倚在桌边,回忆起儿时,黯然出了神。

初次梦魇那日,恰是他的生辰。本来好好的在院里玩耍,突然心脏一阵刺痛,径直痛昏了过去。半昏半醒间,他只看见自己心口全是血,怎么按也止不住。

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把家人骇得四处求医,屋里整日都缭绕着苦涩的药味。那些日子,母亲总是默默垂泪,父亲亦是整夜整夜地枯坐难眠,最后走投无路,甚至还找来了和尚道士做法。

即使他们这样劳心费力,他也没能争口气好起来。

后来还是雁安的外祖家得了消息,寄了家书来,劝父母将他送去气候更温和的南方调养身体。母亲坐在他床头念完了那信,望着他泣泪如雨。几日后,父亲便细细打点了行囊,亲自将他背上了远去雁安的马车。

那时父亲不过而立,他在病中恍恍惚惚,伏在父亲宽阔的肩上,却看见了丝缕的白发。

祝予怀摩梭着茶盏的杯沿,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愧疚。

他是家中独子。因为体弱,他一不能入仕,二不能留在澧京奉养父母,在雁安一养十二年,已是大不孝。父亲在朝为官,昃食宵衣,极少能抽出空同母亲一起来雁安看他,一家人长年聚少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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