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处混入夜色昏暗,温年急步走着,却突然意识到,她并不知道周齐斯的去向。
余光瞥到一道闪电划过,温年朝着那扇窗户看去,急促不住的雨线落下,时而被闪电映亮。
不远处是月季花房,想起周齐斯提起时,过于柔和的口吻。
温年心里骤然冒出第六感,在储物柜里取了把黑伞,急匆匆朝着花房走去。
明明路上走得急,可真走到花房门口时,她却顿住了脚步,很轻放缓地推开玻璃门。
抬眼瞥去。
男人静静坐在角落里,过长浓睫半垂下,深邃优越的侧脸半隐在夜色,他的神色冷而空,寂静而缺乏生机。
是她所不曾窥见的一面。
温年后知后觉地想到,今晚男人再正常不过的表现,就像是想让自己安心般,她却恍若未觉。
有些伤痕不是忘记了,而是扎根进骨髓深处里,日经月累,随时会破涌而出。
如同她一贯用懂事平和伪装自己,或许男人也在用随性、漫不经心,抗拒着脆弱、不愿意让旁人窥见的一面。
在此刻,温年心里涌现出一个念头。
想抱抱他。
如果她当时在就好了,那个被抛在夜色里的少年,会不会少一些孤单。
温年在男人身前半蹲下,伸出两条细长双臂,很轻地环住他。
就像是男人在她每次需要时,纵容地借给她肩膀,以及令她心安的温暖拥抱。
瓢泼雨夜里,他们的体温交融。
白皙侧脸贴在男人侧颈,落下几抹温热。
温年有些压不住鼻尖涩意,开口时裹着细微鼻音。
“齐斯,别怕,我在这。”
花房被喧闹雨声包围着,零星两盏夜灯映着模糊朦胧的光晕,古典饱满的白色月季盛放,鼻尖飘过馥郁的柠檬香气。
男人像是孩子般,很轻回抱住了她。
仿若轻拢起易碎却美丽的月光。
照顾
窗外喧闹雨声不绝于耳,两片相贴的胸膛,心跳声鲜活跳跃。
落在后背的力度,紧贴这片单薄,温年发现不知何时起,她整个人跌坐进男人怀里。
后脑勺被宽大手掌罩住,将她拥进近乎是灼热的环抱。
自己就像是被当成最为柔软温暖的人形抱枕。
“傻姑娘,哭什么?”
近在咫尺的低沉嗓音,裹着难以忽视的沙哑。
温年微吸了下鼻尖,额头轻抵着男人侧颈:“没有哭。”
“是窗外下雨了。”
温年想起,他们从山城冲动去看海的那天,周齐斯当时也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