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金钱上的损失,并且许多事不怎么顺利,还没有尘埃落定。
但现在我把家里的东西都卖空了,每当这种时候都会有种寂寞如雪的心情。
觉得自己需要一点人气,于是出门走了走。
这座城市冬天的灯光秀还没有撤下,我一个人在玻璃温室一样的小吃市集里吃东西,看着窗外路人的举起酒瓶独饮。
行人来来往往,五光十色的灯光里有人过来搭讪,我心不在焉地聊了几句。
各种碎片的记忆随着人潮席卷而来。
“你别怪她…她不是没有努力…十七八岁她攒够了独自生活的钱就逃出去了。彻底失联,差一点点就成功了。董家找不到她。”
回家的路上我踩着路边的积雪,咯吱咯吱地往家走。
“后来过了一两年才又和家里联系上。”
“董奇川疯了,将她关了起来。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有了小黛。”我沉吟道:“她当时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冷掉的咖啡像药一样难喝。
“她不怎么愿意说。可能是钱不够了,也可能是一个人在外遇上不好的事。从绪向来知道权衡轻重,趋利避害。”
“…”我仍喝了一口那冷药,“是呀…”
“后来呢?”又续上话。
“后来她产后抑郁。那段时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之前听董蕴说过她当时精神差到趁人不注意就去拿刀,想杀了孩子杀了董奇川再自杀。夺刀时好惊险,小黛差点被重伤,还把董奇川的手割穿了,家里到处是血。”
“那次之后董奇川和她的事被董家一些人和老爷子知道了…才会让她离开家去国外,让董奇川退下来由董蕴接班。”
我将咖啡杯捏扁扔进垃圾桶,颤颤将双手举到口边哈气。
“可她爱他…”
“可能吧…”赵一锦说,“但有些事情也说不好。她也怀疑自己有些心理障碍。”我想起心理咨询室外的背影。
回到家我脱下外套,开启暖气。身体慢慢变暖了才发觉被冻得周身都有些疼,加了床毯子到床上,然后钻进被窝里。
那天赵还隐晦地提了提从绪替董家在拍卖行操作的一些事。
艺术品是无价的,而她的法律身份名义上和董家没有关系,这样有时能提供一些便利,由着她在国外一些年也是在铺路。
董蕴和从绪的关系能不错,其原因也并非只有血缘和感情。
她们都是一家人,眼里少不了钻营和利益。
董家留着从绪,有些不在明面上事还得需要这样的人来做。
她说你知道有时候利益上也真的很难…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复杂又混乱,不愿再多想,渐渐睡去,不知几刻了又在黑暗里醒来。
十几年前,她离开我之前的那个夜晚我做梦了,也像现在这样醒过来。听见她自言自语,“伏羲。”
你要飞啊…
你飞吧…”
等你老了,飞不动了,就回到我身边来。
我照顾你。”
那时我以为她在呓语。
身体好像更疼了。捂住头可是怎么心脏也疼,哪里都疼。腹部的刀口疼。怎么这样疼。
她那时是有多疼啊。她一个人。
我起身,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打开手机买了几小时之后的红眼航班,打车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