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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白亮的邀请(第1页)

当塘坝下面,有人喊着老张头名字的时候,孙建伍才知道自己的师父掉进了鱼塘里。慌忙得扔下手里的铁锹,他像发了疯一样。朝着鱼塘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就飞跑了过去。等他跑到了鱼塘跟前,就看见老张头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露出半个身子,抱着一段腐烂的木桩漂浮在水面上。更让人揪心的是,老张头的身体在风浪的推动下,竟然越漂越远,慢慢地向鱼塘的中心漂去。眼看着老张头离岸边越来越远,看守的狱警们都着了急。一边派人回去汇报,一边组织人手展开救援。鱼塘的周围,已经有几个人下了水。孙建伍也是几步跳进水里,顶着风浪,向老张头游去。可是这天上的雨和风,仿佛是故意和他们作对一样。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猛。大风推动着波浪,一波接着一波。而风浪的阻力,让孙建伍越游越是吃力。越吃力越是心急。因为他知道,再多耽误一秒,老张头就会多一分的危险…“唰”“哗”一道黑色的身影,手脚不停地摆动,快速地从孙建伍的身边划过,向老张头的方向游去。雨太大,孙建伍也看不清这人到底是谁。只感觉这人游泳的速度极快,那一呼一吸间的手脚配合,力量在水中的爆发,活像条与风浪搏斗的飞鱼。顾不上羡慕,孙建伍也憋足了劲儿,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跟着那人的后面。就见这人又是几个漂亮的翻腾,手脚快速滑着水。突然一个猛子,然后一个窜头,就游到了老张头的身边。等到了老张头的跟前,他一手搭在老张头的肩膀上,用力的深吸一口气。然后搭在老头肩膀上的手伸直,手肘一用力,迅速搂住了老张头的脖子,转身向回游。当他游到孙建伍的身前,孙建伍总算看清了这人的脸。弄了半天救老张头的,竟然会是白亮。“还愣着干吗?帮我托着他腿,一起往回游…”白亮边说边划水,继续搂着老张头向岸边游。听白亮说完,孙建伍“嗯”了一声,赶忙托住老头的一条腿,协助着白亮一起带着老张头游回去。十几米的距离,孙建伍从来没有游的如此艰难。一只手托着师父,一个手还要拼命滑水,做着方向上调整。迎着风雨,脸上明显能感觉到雨水拍打的刺痛。浑身的肌肉也像是被一种酸胀,不断地拉扯、撕扭着每条神经。孙建伍咬着牙,抬头看了看白亮。白亮同样也是一脸的痛苦。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白亮也是在和自己的身体做着最大的抗争。不光是身体,仿佛还有大自然…仿佛还有…命运。两个人拖着老张头,快游到岸边浅水的时候,终于过来了几个人,把他们仨个一起连拉带拽的折腾上了岸。孙建伍趴在泥水坡上,累的一动也不想动了。老张头也被扔在斜坡上,四仰八叉的让一帮人按着胸口,不停地吐着黄泥水。白亮要比他们爷俩强一些。蜷着双腿,坐在离孙建伍不远的岸边,呼呼喘着粗气。艰难地翻了一个身,孙建伍努力地撑起身子坐起来。喘了一口粗气,他朝着白亮说道:”谢谢你,白大哥!谢谢你救了我师父。”等白亮喘匀了气息,他哆哆嗦嗦地看向孙建伍。“谢,谢我干什么?这水真他妈凉啊!冻的我都快抽抽了!”孙建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老张头跟前。老张头虽然不吐了,但是看着面色很不好。孙建伍让其他人先躲开。凭着曾经在部队里的经验,他先翻看了一下老张头的眼皮,随后又趴在老头心脏的位置,俯耳听了一会儿。听到老头的心跳虽然微弱,但是还算收张有力后,孙建伍吐了一口长气,算是放下了心。白亮在人群里看着孙建伍做完了这一切后,缓缓地问道:“你还懂医术?”“不会,我就是在部队待了几年,学了点应急的判断和处理手法。”白亮点了一下头,刚想再说什么,就看见鱼塘的上面,呼呼啦啦来了不少穿雨衣的公安。等他们走近,孙建伍和其他人才看清,来的这些人都是拘留所的领导。这些领导详细听了值班狱警汇报的事情经过后,又查看了老张头的状态,随即就让几名公安干警,抬着老张头先去了医务室。孙建伍和白亮也因为救人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得到了领导批准,由一名狱警押着他俩先回了一号房休息。等两个人回到号房里,各自简单擦洗了身子换好了衣服后,白亮让孙建伍坐到了自己的旁边。“白哥,今天还是先谢谢你了…”孙建伍不等白亮开口,就再一次的表达了感谢。“操,都是一个屋的难兄难弟,有什么谢不谢的。”,!“嗯,白哥,我记得你不是在上面陪…”在孙建伍的印象里,白亮是牢头,是根本不用干活的。就是刚才铲土的时候,他还看见白亮和另外的几个牢头,一起陪着狱警公安们,在塘坝上面的树林里躲雨聊天。白亮也看出了孙建伍心里的疑惑,哈哈大笑说道:“哈哈,我也是有泼尿憋的慌,想着下去方便方便。还没等走上两步,就看见这老登从坝坡上,直接滑下来掉进了水里。他刚掉下去的那会儿,我以为这老东西怎么也能懂点水性,会两下子狗刨啥的。可是看他扑腾了两下,就没了动静,我就着急救人了。谁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吗?真没想到,一个拘留所养鱼的泡子,水他妈还挺深!”孙建伍心存感激,“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白亮就是深深鞠了一个躬。“白哥,你救了我师父,就等于救了我孙建伍。今后你有什么事能用到我孙建伍的地方,我绝对没有二话。”“哎!兄弟,我都说了不用再谢我。你呢,也不用把这事儿放心上。不过孙老弟,我对你却是非常感兴趣。现在号房里也没有别人,咱们哥俩儿聊聊?”听白亮说他对自己感兴趣,孙建伍倒是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白亮看着木楞的孙建伍又是一笑。“哈哈,孙老弟,你别多心。我呢,从你第一次动手打了耗子那一刻,我就开始关注你。说实话,能在这个鬼地方刚进来就开始撒疯耍混的,不是老哼儿(脾气暴躁的老流氓)就是个雏儿。”孙建伍让白亮说的云里雾里的,一脸懵逼地问:“白哥,你就叫我伍子吧!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白亮听完,一拍孙建伍的肩膀说道:“伍子,我的意思是,你的身手我能看出来,是受过正规训练的,还有今天你检查你师父的方式。直到听你说你在部队待过,也确实了我先前对你的猜测。兄弟,我很好奇,你和你师父到底是因为什么蹲的拘留?你俩和人家打架了?”孙建伍重重叹了一口气。感觉也没必要瞒着白亮,就把自己在化肥厂的事,挑挑拣拣和白亮说了一遍。白亮一会儿听着孙建伍说化肥厂的改制,就破口大骂。一会儿又听着他和老张头领着工人们去农资局闹事儿,又是笑的前仰后合。笑过以后,白亮捂着笑疼的肚子,对孙建伍说:“我说伍子啊伍子,你和那老鸡巴登,你们这爷俩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就我是你们领导,我也得整你!你说你们俩,这不是往人家枪口上撞吗?本来改制你们就没有理,现在好了,你们爷俩带头煽动工人闹事儿,不改制你改制谁?不让你们这些不听话的人走,难道他韩国勇还会留下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吗?依我看呢,你这七天拘留蹲的也不冤。不过说真的,估计化肥厂的这个班,你肯定是干不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吗?”对于白亮这个问题,孙建伍这几天在拘留所里静下心的时候,也想了挺多。打砸农资局的事,闹得吉通县满城风雨。而作为主要当事人的孙建伍,想再回去上班肯定是不可能了。要说不可惜这份工作,那是喝多了吹牛逼。毕竟化肥厂这个国字号招牌,就让当下不少人羡慕。可是这铁饭碗一丢,再想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以现在的光景肯定比登天还难。想着趁年轻,出去闯闯,做点买卖。可孙建伍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好。白亮也是看出了孙建伍的想法,意味深长地说道:“伍子,不如这样,你跟着我吧。我白亮虽然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辈子大富大贵,但是最起码也能让你在生活上吃喝不愁。我真的挺喜欢你这个小伙子的。”“跟你?白哥,你让我跟你干什么啊?你现在不是和我混的一样惨吗?”孙建伍倒是不怕白亮生气,反正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哈哈,你个臭小子!瞧不起你白哥呢?我告诉你伍子,这拘留所是我自己张罗进来的,为的就是图个里面清静。不是我吹,这小小的拘留所,我想什么时候进来就进来,想什么时候出去就出去。”孙建伍听白亮的话,就感觉他在吹牛逼。他心说,你可拉倒吧!这拘留所你家开的啊?还你想干嘛就干嘛?真这么厉害,刚才下大雨、修鱼塘,你不也是跟着去了吗?白亮也不是孙建伍肚子里的蛔虫,他肯定是不知道孙建伍想什么。摸了摸光滑的后脑勺接着说道:“至于我是干什么的,伍子你知道东郊七矿队吗?”“东郊七矿队……”孙建伍怎么感觉这个地址这么耳熟,就好像在哪里听过。小声地叨咕了两句,突然他脑袋就是一顿。“七矿队…白老三…”孙建伍想起来,自己在县宾馆吃饭的那天,柳春梅因为被一个流氓摸了屁股。他和丁子、二虎他们一帮,和那群流氓还发生了不小的冲突。,!冲突中,孙建伍不光下了那个流氓的枪,小磕巴还打伤了那人身边一个非常厉害的小混混。那时候,那个流氓说他姓白,叫白涛。他哥好像是什么“七矿队的白刚”。白刚…白亮…那个流氓应该叫什么,对,白涛!想到了这里,孙建伍的脑门上竟然流出了些许心虚的汗。“伍子,你怎么了?”白亮一脸关切地问。“哦,哦,没事儿,可能是让雨浇的冻着了,有点冒虚汗…对了,白哥你还没说你是干什么的呢?”“我嘛,没干什么。就是和我三弟在七矿队承包了几个矿山。他负责看家搞生产。我呢,负责出外跑推销,在咱们东北这片倒腾煤。”“白哥,跑销售我也不会啊!我去你那儿,不是给你添麻烦吗?”孙建伍还以为白亮找他,就是让他跑业务。“哈哈,想什么呢?就你这个实在劲儿让你跑销售,我真是不放心,那活儿也不适合你!说实话,我让你跟我,就是给我当保镖,遇事儿的时候替我出面解决,按道儿上的话就是“红棍”!”“道儿上?哪条道上?”“你是真不懂还是跟我装?”“行了,白哥,你就说你为啥挑上我吧?”听孙建伍问自己,白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挽起了袖子。直到袖子挽到了手肘上,孙建伍才看见白亮的手臂的内侧,竟然刺了四个大字。“保家卫国“!“白哥,你也当过兵?”“没有。”白亮伤心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那你为什么会在胳膊上,刺着保家卫国这四个字呢?”白亮又是一声仰天长叹。“唉!当时也是他妈年轻,脑子一抽。我就是因为纹了这四个字,才被体检刷下来的!”操!这个傻逼!孙建伍差点没他妈笑抽了…(这里需要注明一下:九十年代初,应征入伍标准里明确规定:凡是肢体裸露在外的纹身图案,超过三厘米的,一律视为不符合应征要求,不予批准入伍!):()狼性:东北老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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