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般就是最好的。
三日后,百姓们在集市看着刽子手把众人的脑袋砍了,程夫人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离开了新奉县。戚家跟程家在新奉县彻底落魄下去了,夏家跟高家也是半死不活的,在牢里进去了一半的人,反倒是徐家在这次清洗中显出来了,还接手了不少四家趁乱卖出的商铺。新奉县中的富商们也趁机购买了四家抛出来的田庄,不过这四家的家产大部分还是进了县衙的口袋里。
程文带着自己的包袱,家里有些家具能卖的,程夫人都着急出手,拢共卖了二十两银子,再加上手里自己的钱,到了徐州还是有安家的钱了。亲戚们都是势利眼,见他们无权无势,手里要还没有银子,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走了,二郎。”程夫人轻喊道。
昔年同他交好的同窗们一个也没来送他,自打程家出事,不说帮上一把一声问候也不曾。程文听了程夫人的话,他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不管是做生意,种药材,还是修路,县衙里的银子是足够的。大家伙修路的热情越发高涨起来,已经修了三分之一了。
“这路修到岚县,以后还能娶岚县的媳妇了。”一个汉子打着赤膊笑道。
“别想有的没的,要是没银子没本事,就是到了岚县也没有好人家的女儿跟哥儿愿意嫁。”一个中年男人背着石头,跟几个后生说话。
“正是这个理儿,我也不求婆娘有多好,两个人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就成。”一个年轻后生加快脚步。
“这小子老实,还有些修路挣了几个子,全花在窑子里,搂了窑娘了。”
修路便是一边使劲一边抽空闲聊几句,不然做这活还是枯燥。这来监工的衙役不像之前那样,看见他们是慢了一点,棍子、鞭子都朝身上使了,还是宽宥了他们几分。
郑山辞踩在水泥路上,心中满意,只等修到岚县去了。
“郑大人,您看田地里的甘草也长得好。”谭和说道。
有沤草肥、粪丹在,百姓又得了县衙的托底,不用担心买家只等着收钱,他们心里更有劲儿了。他们不擅长买卖之事,只会埋头种庄稼,这些事由县衙来做,百姓心里也安心。
从四大家族收了许多宅子、田产。宅子太多,郑山辞挂在市面上挂了一半,还有一半的宅子,他打算要么改成商铺,要么就奖赏给在县衙干活卖力的官员或衙役,给他们一座宅子。田产不能随意出售,郑山辞把一半的田地用作官庄,雇佣一些百姓来种地。官庄不需要缴纳赋税,种出来的食物跟蔬菜可以直接提供给膳堂,这样可以实现膳堂的自给自足。
另外一半的土地可以让户房的人登记在册,有了流民或是新奉县的百姓年龄到了,还要请户房的人去分田地。
大燕朝规定,男子成年后在官府分得三十亩地,家中女子跟哥儿成年后,分得十五亩地。一直跟着女子跟哥儿流转。在农家生的子女众多,他们大多是为了抵御家里突发的状况,要养活几个孩子,又不能半路夭折这对家里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农家的孩子七。八岁就可以洗衣做饭了,但他们还是更想生几个儿子。
儿子力气大帮着家里干活,一惯又不分家,男子都是家里的劳动力,稀罕着。女子跟哥儿在家没多久就要嫁出去,顶多能得点彩礼。在大燕颁布法令,给女子跟哥儿分地后,女子跟哥儿的地位这才有了好转。
说来大燕的法律确实比起前朝更加灵活。女子跟哥儿和离,还能把自己分的土地带走,这土地相当于是到他们死亡前都是跟着他们的,死后就由官府收回来。
郑山辞见谭和低眉顺眼的跟着他跑上跑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先回去吧。”
谭和应声目送郑山辞离开后自己才起身回家。
他是戚县丞的儿婿,戚家垮台后,他跟戚少爷住的房子也被收回了。谭和现今跟着郑山辞,在修路一事上跟户房那边商量着,代郑山辞出面,在县衙的名声更甚。这些年他在县衙里也是小有积蓄,便买了一个小宅子,这小宅子的位置是偏了些,但还带了一个院子。
他回到家中,神色有些松懈。他回到卧室,戚哥儿躺在床上睡得正熟,手脚皆是被铁锁绑着。他本想舍弃了他,毕竟当初成亲是被迫的,他早就写好了和离书,结果戚哥儿要去刺杀郑大人。谭和没法,这是去找死,他只能先把人绑起来。
谭和院子里没雇人,他自己去做吃的。
戚哥儿已经醒过来了,他看见谭和就是想生吃了他。谭和只说:“戚大人是罪有应得,你嫁给我,郑大人免了出嫁子女的罪责,你还要去刺杀郑大人,你就这般想死?”
“谭和,你这个伪君子,你放开本少爷!你有种就别管我!”戚少爷身上的铁链直响。
……
辣酱坊的辣酱卖得不错,郑山辞是由着管事们管着,会时不时去看一看。家里有两个食肆,也有了进账,虞澜意最近想开酒肆,这般刚跟徐哥儿把商铺定下来了。
他刚一回来便听见虞澜意摆着手,有些不耐,“怎地又送了帖子来,下次不必跟我说了。”
金云福了身退下去了:“知道了,少爷。”
“二嫂,你这个勾错了。”郑清音清软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郑山辞走过去还在想小弟这是在同虞澜意说甚,什么勾错了。他走进院子,侍从福身郑山辞没让他们出声自己走过去。
虞澜意:“这针线活真不是人绣的,我只想给郑山辞绣个荷包,现今还是算了。”
他一大早就喊金云把郑清音请来,想郑清音教他绣荷包。结果这绣了一天了,荷包没怎么绣成,倒是把他自己弄得腰酸背痛。他看来还是做不了这精细的活,郑山辞这辈子都戴不上他的荷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