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
这是王云珊的小妹,叫盼娣。
她是杜大娘生的最后一个孩子,因为难产伤了身子,以后再也不能生了。
打一开始,王家养着盼娣就是要招赘的。
“我听说你得了个暖水壶。”王盼娣一进门,目光便黏在了暖水壶上头。
王云珊直接断了她的念想:“你别想了,这是姜榆送我的嫁妆,我不会给你。”
王盼娣目露不满,谴责看着她。
“家里都没有,你凭什么带过去婆家?你还没嫁人呢,怎么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王云珊嗤笑,“我跟你,从来就不是一国的,就没有胳膊肘往外拐这一说。”
带走暖水壶,不为婆家,也不为娘家,纯粹为了姜榆的心意和她自己。
“我以后可是要招赘的,延续的是王家的香火!这个暖水壶你得留下来,给我撑面子。”王盼娣说得理所当然,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一直比两个姐姐高。
王云珊冷睨着她,说出的话冷然又无情。
“王家的香火,与我何干?除了姓王,我浑身上下穿的戴的,哪个是王家给我的?给你撑面子,我图什么?图我连个名字,都是为了弟弟取的,图我连上族谱的资格都没有,图爸妈百年后墓碑上连我的名字都不能刻?”
王云珊的声音振聋发聩,这些是她潜藏心中已久的愤懑和不甘。
但这不是王家一家的错,这是世道的错!
她不甘,却无可奈何,无法反抗,只能逃离。
可逃离了南河村,嫁给林城晖,难道就不会是另一个被压迫的牢笼。
王云珊心里还是迷茫,但她仍旧选择嫁了。
王盼娣被震慑住了,低声讷讷说了句:“大家都这样,又不是只有我们家。不给就不给嘛,这么凶干什么。”
姜榆拍拍王云珊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别想太多,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新生活很快就要开始了。”
王云珊别开脸,揩去眼角滑落的泪水。
“我只是有些害怕。”
“别怕,好好过日子就行。”
姜榆话音落下,便听见外头一阵热闹声。
“新郎来接新娘子咯!”
村里的孩子都过来讨糖吃,运气好还能拿到五分钱的红包呢。
村里没那么多讲究,嫁人已经不盖头巾了。
王云珊有些激动,偷偷在窗户缝上看。
“你瞧,第一个进来的就是他。”
姜榆眯着眼睛往外看,这一看可不得了。
贺庭岳怎么在这儿!
看样子,他还是林城晖的好友,一起过来接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