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砚睡着,他开始思量如何打扫外边。水缸里的水有化冻的迹象,大锅里的水正沸腾着,咕咚咕咚的冒着大泡。陈允把大锅里的水浇到水缸里,把水冻成温热的。又把炉子上烧开的水,灌倒了热水壶里。水缸里的水,他倒到盆里,沾湿毛巾。先拿扫帚扫一遍土,然后开始擦。再把所有的锅碗瓢盆放进热水里,泡掉陈年的污渍。收拾完这一个屋子,就已经夜里八点多了。陈允掀开门帘看了一眼君砚还在睡觉,心里觉得踏实了很多。进到君砚那个屋子,他不敢擅自动,他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该在那里,就只是把所有的垃圾扫出去,把可以擦试的地方擦一遍。但是这个屋子被造的太狠,实在是太脏了,陈允搞到了十点。还从床底扫除许多个塑料瓶,里面装着黄色的液体,已被冻成冰块。陈允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到底是什么。所以心里的嫌恶更加严重。任谁都接受不了这些举动,更不要说,是一个女孩子看见这些。那是一种深深的不尊重。让陈允觉得恶心,也觉得脏。收拾完这个屋子,陈允点了根烟,出了屋。也是出了屋才发现自己的棉服脱给了君砚。冷风吹得他头疼,现在君砚家大门口抽的烟,不一会竟然看见了齐柏林。齐柏林正从厕所里出来,穿的不少,也还是冻的哆哆嗦嗦。看见君砚门口有人,发现是陈允就跑了过去。“事后烟?”“滚。”“我开玩笑。你咋不穿衣服?”“忘了。”陈允和齐柏林是一个专业,一个导师。陈允今年冬天会过来,也是来帮齐柏林。陈允没地住,齐柏林就推荐了他爷爷家,和他住一个屋子,所以此刻他问道:“十点了,你啥时候回去睡觉?”陈允的烟在一片夜色里亮着星星点点的光,随着陈允的手一下一下的动着。陈允不说话,齐柏林好奇又问道,“你俩,你俩……”他用手指了指屋里,又指了指陈允,“你俩怎么回事?”陈允抽着烟,走在齐柏林前边,往齐柏林家里走去。他的确担心,只是他没有理由留在君砚家里,不合适。所以只能等第二天早上再去。陈允本来就不喜欢讨论这些事情,所以保持沉默。齐柏林好奇,也不是不懂事,别人的隐私,也就没有过多问。跟着陈允回屋里,陈允的东西也都在他们家。两个人洗漱,休息。陈允打开电脑改论文,齐柏林打开手机找谢淮八卦。夜色无比浓稠,陈允闭上眼睛想起来的就只能是君砚脸色惨白的躺在冰凉的地上,手臂上滋滋的渗着鲜红的血水。从梦里醒过来,后背一片冷汗。早上六点多时候,君砚被热醒。陈允五点就过来了。这一夜睡梦中全是噩梦,一点没休息好,四点多醒了,就再也没睡着。挨到五点多就起来了,起来了就来到了君砚家。炉子的火已经灭了,陈允开始点火,手有点生,点了半天。终于把火点起来,怕冻到君砚,他就把火烧的特别的猛。君砚家是老房子,没有按暖气,所以全部温度只能靠这个形单影只的炉子。陈允坐在炉子旁,抱着电脑扒拉论文。君砚已经从屋里的土炕上下来,光着脚丫子,站在门框旁,看着陈允。然后,脑海里忽然想起叶芝的一首诗: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是真情惟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在炉栅边,你弯下了腰低语着,带着浅浅的伤感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君砚想的挺诗意,但是陈允此刻完全没有爱诗人士的自觉。因为他的视线比较低,第一眼是落在君砚的脚上,君砚没穿袜子,脚踝也露出来,纤细白皙的一段。地上很凉,所以君砚的脚趾都卷缩着。陈允是脑袋抽了会觉得此刻很性感。甚至配上君砚苍白的面色,干裂的嘴唇,他觉得有一种病态的洁白与美好,而这其中的美好,竟然波涌着他的变态的妄图握住,舔舐,折断的欲望。君砚一眼扫过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屋子,还有刚才醒来时候发现自己被包扎的伤口。心里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她没办法去形容,感觉怪怪的,就像她此刻光着脚出现在陈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