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衣袍卷起一阵寒风,吹得火光颤抖几下,潮湿斑驳的墙面上投映的影子也跟着扭曲出奇异的形状。守卫头垂下来,一个重心不稳栽倒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黑暗中守卫咕哝着凤大将火把都吹熄了,一面揉搓被撞得发疼的额头,一面摸索者找火折子。火光重新燃起,照得幽深的地牢影子拉长。地牢尽头传来老旧厚实的铁门与地面摩擦,教人牙酸的身影。“谁啊?谁在那里?”除了回音没有别的声音。守卫心惊肉跳,举着火把哆哆嗦嗦往地牢尽头走。关押在那里的可是今天城主宴会宾客时混进的骗子,城主下令要看好严肃处理。火光照在地牢深处的隔间,原本锁上沉重锁链的牢门被打开了及其缓慢地晃悠,上边蒲草破碗都如刚来时一般放着,但是本来该呆在蒲草上的犯人不见踪迹。☆、我的徒弟是大佬(十一)“离魂蛊可安置好了?”黑色幕篱的女人微昂下巴,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缠绕于柔荑,吐着鲜红的信子。是一条沙地玄蛇的幼蛇。龙怼天半跪于座下,“回禀长老,我已将子蛊放出,绝无差池。”女人哼笑道:“……那日与西海海妖缠斗,你确信凌云杳已经尸存无骨?”“这……这是自然,我亲眼所见凌云杳与陆黎被巨岩掩埋,陆黎都已殒身深海,凌云杳定然不可能逃出。”女人戴着艳红指套的手划过龙怼天胸口:“那你可知子母蛊若是中子蛊之人身死,母蛊会有感应?”“他还活得好好的呢……就在云京城。”尖利的指套刺破龙怼天胸口的皮肉,上边不知道是淬了什么毒,伤口边缘迅速泛黑,他大气也不敢出,等着女人接下来的命令。“且先留你一命,将功补过,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她座下玄蛇兴奋狂舞,谁能想到在这幽暗密室上方百米处,便是风和日丽的人间仙境玉箫门呢。“我明白了,定不负长老嘱托。”“云京城有本尊眼线贾义,届时你与他接应,子母蛊的方子稍后会有人交给你。”贾义被当作骗子关进地牢又无故失踪的事很快就在云京城传开了。城主震怒,下令全城戒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定是要将贾义揪出来。云京城地处南疆与仙都的大道上,往来行人不在少数,城主这一声令下,远游的行人都叫苦不迭。直到两个穿着奇怪的人来到城门外,通报城主后,竟不似其他人被拒之城外,反倒是城主亲自出城恭敬迎接。入夜的云京城静谧平和,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不过这份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黑衣人跪下禀告:“城主,凌云杳不在少城主别院内。”难道是提前得了消息逃走了?城主转身看向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他身后一个穿着奇异的异域女子领着几只巨大的玄蛇,被侍卫所举火把的火光一照焦躁地吐信子。此人是今日一早找上们来的,自称是青霄门九离仙君的大弟子——这个人确实有青霄门的弟子令牌。原本城主不信,直到这自称九离仙君的大弟子单手提起五花大绑的贾义。况且此人还说是来清理门户,九离仙君身陨西深海,他作为大弟子,定然是不会放过凌云杳这个逆党。云京城城主虽然是名义上的城主,不过在城主自己看来,凌云杳随时可以收回他的城主之位——他见过凌云杳没有伪装的时候,真真是一个邪神。当时云京城风雨飘摇,敌军迫近城主已是无力回天,凌云杳仅凭一人之力便退百万之军。凌云杳的确是云京城的救世主,不过也是云京城的定时炸弹,他能救下云京城数十万人性命,也能在弹指之间毁了云京城。况且还有关于白凤不祥的传闻,此人久留云京城,或者说一日与云京城有光,城主都不得安宁。他暗地里拉拢奇门异士,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制服凌云杳,不过十余载下来,城主自己都怀疑,凌云杳是不是根本没有弱点。直到这个自称青霄门凌霄峰首徒的男人找上门来要与他合作。他说凌云杳身上已是被下了子母蛊,便是大罗神仙,子蛊□□控时也奈何不得。龙怼天脚边跪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畏畏缩缩蜷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出。要不是男人身上的衣服,城主铁定认不出这是会宴宾客时候进门招摇骗撞的假修士。“你说的那子母蛊,当真对凌云杳有用?他可是至少大乘境……”“别说大乘期,便是渡劫期,中了子母蛊也得乖乖束手就擒,与凡人无异。”龙怼天踢一脚贾义,这青霄门假弟子如同被扒了脊柱的鱼膝盖上没了力气往地上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