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我送你的小马吗?”
*意大利21周岁成年
要和佐娜说她以后会得到一匹利皮扎马,七岁的她会立刻跳起来,当场抱住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人,其兴奋程度可能会认其做未来十几年的教父教母。
可二十岁的佐娜被邀请到马场后,待那从英国飞来的驯马师一身马术骑士装恭恭敬敬来到她面前,瞧那阵势就差没在她面前直接行几个英式大礼时,佐娜唯一的反应就是烦躁地撇撇眉。
她问:“这是要干什么?”
那边金发碧眼的英格兰人用还算流利的意大利语说了几句,不乏“亲爱的小姐”和“何时上马”这样的字眼。
佐娜依旧抱着双臂,毫不动容,哪怕是那匹浑身都在散发光芒宛如不该存在于世间的纯白马被牵出来时她也只说了,“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告诉你的,但我对骑马不感兴趣。”说完就将那被牵出来在马场上不安摆动蹄子的利皮扎和那摸不着头脑的驯马师留在了身后。
身穿熨烫管家服的执事一路追着她,语气里不断重复道:“小姐,这可是老爷特意找来的利皮扎马啊,更别说他甚至请了北海的训练师过来。您可不能看也不看就走啊。”
“是吗?”佐娜毫不为意,马尾甩在脑后大踏步离开,“你看我在不在意。”
佐娜是她母亲一起带过来的孩子,也就是说她的继父和她母亲结婚时,他们的婚姻里还带了一个她。
第一次见到那个胡子染上点点花白的男人,佐娜就觉得简直太普遍了。
意大利的男人都这个样,过了三十七的快四十的男人一身花衬衫,下面是扣着金属皮带的西装长裤,讲究一点的身上的马甲都要和其他配饰相辅,比如腕上的机械手表和衬衫口袋里的三角巾以及耳上的环饰。
佐娜和母亲一起嫁过来后,她最常看见的就是那梳着背头的老男人——好吧,也没有那么老——但她觉得他老,虽说也就只有三十九。
或者是四十?
佐娜记不得了。
她只知道,这个一和母亲出去就会带着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玫瑰花的男人,真的有些惹人厌。
花言巧语当饭吃,每天不从嘴里吐出意大利情话仿佛就会当场暴毙。
佐娜真是恨透了这个把她妈妈骗过来的男人。
单身就单身吧,祸害她妈算什么?
就他那样佐娜不信他在地中海这里找不到合格的情人。
没好气地瞄了眼自己正处的独栋气派书房,佐娜砰一声合上那本《野生图鉴》。
他这种拥有不知道多少座房产的人还怕找不到情妇?
要她相信这个钻石王老五在遇到她母亲前没有花天酒地,那是吞了全世界的废纸团都不会发生的事。
她这就要去寻找证据,让那老男人越早和母亲离婚越好。
穿过红绒白理石的长廊,墙上的油画随着日落在地毯上落下一片拖长的痕迹。
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握着双手的墨镜保镖,佐娜眼不斜地穿过他们之中。
噔噔上楼来到最多黑衣人站着的门口,气势做足地一打开那扇双开门,吱呀的声一下引来了里面所有人的目视。
她才不怕呢。佐娜一把抱住胸,气势十足地说:“你为什么要给我下那种套?”
她那打着花领带,脚脖子那穿着鲜艳长袜的继父将手里厚厚的一项合同翻盖上,三下两下灭掉不法交易的证据。
佐娜能看到他把一些装在透明袋里的白色粉末给藏在了茶几下面。
手边尽是架了雪茄烟灰缸的男人一笑而过,“佐娜,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最不喜欢来我这间会议间的吗?”
她还是不依不饶,站在红地毯中间不肯让步。
“在你说出你的目的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屋子里的其他成年男人咳了几咳,仿佛被这一出整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继父饶有兴致地将手撑在下巴处,二郎腿的膝盖颠了一颠,摩挲下巴说出了一句,“是吗?”
一阵无言的窘默之后,坐在房间最中间的男人小幅度挥了挥右手,镶了红宝石的尾戒朝向东墙。“都出去吧。”
其他围坐着的男人们嘟囔着收拾自己的文件,边不满地走出去边用眼神剜着佐娜。
可她不在乎。
等房间内只剩下她和继父后,那男人将身子靠向了椅背,端着红酒杯向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