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碟和叉子被放在白纨素眼皮底下,钟楚寰抬眼看着她问她:“你怎么了?为什么生气。”白纨素面皮陡然发烫。他这是安慰她来了?“我没生气。”她拿起叉子就吃,掩饰小脸悄悄爬上来的粉红。奶油的甜味刚刚好,搭配草莓的清香和酸味,一点都不腻。她这么好哄,他都有点不习惯了。“是不是因为乔雅。”“乔小姐挺好的。”白纨素喝了一口咖啡,“我一点也不在意她对我什么看法。”她似乎口是心非,又似乎真的不在意。钟楚寰摸不透这枚海底针,一时不知道该再问什么好,他似乎第一次无比笨拙地安慰她。“你对我这个人什么印象?”白纨素叼着叉子,突然拷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凶,任性,路子野,暴力,无理取闹,举止乖僻,看似清纯的外表下满嘴都是虎狼之词、大款和钱。面对脑袋里涌出的这些第一印象,钟楚寰愣了愣。看着她眼睛下面两片绯红,似乎是为了被大肆赞美提前准备好的羞涩。“……”既然她脑袋里已经替他准备好了,那就得说到点上。前面那些中肯评价肯定都是不能说的,得说点女孩子爱听的,挑优点说。尤其是她最在意的、大款理所当然最喜欢的女人魅力,以及一点也不凶。他深吸一口气,好好打量了一番白纨素。娇小又可爱,我见犹怜,做女朋友的话,适合一天24小时抱着。但钟楚寰知道,这些肉麻里面带点不健康内容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是什么效果,今天恐怕没脸上班了。“嗯……挺可爱的。”就浓缩成一个词。“还有吗?”她有点得意,粉红的唇衔着叉子一动一动。漂亮纯情又诱人。她双眼含水,鼻尖和脸颊粉红,散发着她那摇曳纯白、甘甜青春的气息迷惑人的样子,他最清楚……但是,怎么形容呢?“就没啦?”白纨素见他半天不作答,有些不愉悦地追问。“……性感。”白纨素手里的叉子不动了。她睁大了眼睛,唇间发出咕的一声。蛋糕吃了,可是白纨素很生气。她性感?她性感,为什么他抱完了亲完了连碰都不想碰?!许不许他动是一回事,但是他居然不想动,能忍住不动是另一回事。让她在这件事上面折戟,是对她魅力的最大羞辱,不可原谅。更何况她自己什么身材她当然清楚,她有自知之明。胸|部聊胜于无,也没什么曲线。这分明是讽刺她。临出门前,她还是拿掉了那两个胸垫。“今天早上,我收到了‘那边’发过来的语音留言。”清晨不到九点,卫迅娱乐的上班时间还未到,大厅里的灯都还没完全打开。那位“老先生”依旧穿了一身白,坐在接待室里。只不过今天的这套西装与上次款式不同,是典雅的珍珠白,搭配海蓝色衬衫,既清新又柔和。他的墨镜也换了,是一副圆墨镜,头上戴着画家帽,面向着落地窗,欣赏着窗外广场上的晨光明媚。老先生身边带着两名西装男子,除了上次递烟的那位没来,余下二人仍旧是一坐一立。“哼,他还骂我。骂我招来了警察,还想要他的命,永远拒绝再合作。”他面色寒凉,歪了歪嘴,“小刘,你们怎么看。”站着的年轻男人静静地思索片刻才回答:“是个莽撞的老手,警察的事可能真不是他们。可以过一阵子,双方冷静下来再谈合作。”老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没给他们真‘货’,他也没给我真钱。看样子不是个新手,而且并不莽撞。”“您何以见得?”坐着的年轻男子以请教的口吻询问。“买主按咱们的要求并亲自来取货,说明他很有诚意,很想做成这单生意,甚至有点心急。”老先生的口吻悠悠然,像在讲一个故事。“但是没给真钱,身边还藏龙卧虎,这么紧张的局面竟然脱身而出,是个有本领、有见识的人,心思缜密,最起码懂得一些这行的规矩。”两个年轻男子都跟着点头认同。“可以合作。不过现在对方对我们的信任打了折扣,这事需要放一放了。”老先生微微叹了口气,似有什么事令他烦了心,“钱的事在节骨眼上了,我们得赶紧找。看来坏咱们事儿的,既不可能是自己人也不会是买家,怕是另有其人。”两名男子对视一眼,沉声问道:“您的意思是……”“哼,”老先生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冰凉,“这个魏璇,也太没脊梁骨了。分明是魏氏产业的掌门人,却还像个十岁小孩子一样,受制于一个没见识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