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了那么久,等待了那么久,当事情真的到这一刻的时候,他突然有些恍惚,生怕这是水中月镜中花,梦醒了就全碎了。
苏行云见他这个傻瓜样子有些好笑:“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我这辈子都快没有遗憾了。”
“什么叫快没有遗憾了?”苏行云很快抓住了重点:“敢情你还有其他的遗憾?你说,为师来满足你。”
越爻摇头,他不想在这种时候提起那些不开心的。
苏行云幽幽的看着他,“第一天你就对我藏藏掖掖,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行云步步紧逼问:“你的遗憾究竟是什么?”
越爻将他的手握进了掌心,慢吞吞道:“栖霞峰四季如春,从来都不会下雪,狱渊里也没有下过雪,我没见过雪长什么样,从狱渊出来的那一天下雪了。”
“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我的脸上,我问你雪是什么颜色的,你说白白、软软、甜甜的,大片大片的雪落一天后,整个世界都是白的。我那个时候就在想,我一定要和你一起看一次雪。”
“这个念头出现后一次比一次强烈,到最后几乎是我整个少年时期的梦想。”
说是梦想,其实用执念更合适。
只可惜了,这个执念一直没有完成,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苏行云听他说完,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轻轻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这个人有时候聪明的不得了,有时候怎么又这么笨呢?”
越爻茫然的侧过头来面向他。
“你从神医谷回白石镇后,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记得。”越爻回想了当初的事情,然后回答道:“你答应要陪我看雪,但是你走了,我一个人站在院子的桃树下一直等你,等了两天两夜。”
苏行云又在他额头敲了一下,眯着眼睛看他:“你确定是一个人吗?”
越爻摸了摸被他敲得麻麻痒痒的额头,垂着头想了一会儿,道:“还有隔壁的王婶。”
“对啊,还有隔壁的王婶。”苏行云笑眯眯的道:“隔壁王婶六十三岁了,她老寒腿,腰还不好,一把老骨头了陪你在雪地里看了两天的雪,她真的好厉害哦。”
越爻猛地抬起头来,后知后觉才发现不对劲。
他当时只隐约记得王婶一直劝他回去,但是他就是不理,他就要固执的站在桃树下,等着阿招回来。然后王婶拿他没办法,给他煮了碗姜汤后,就坐在屋檐下陪他。
他当时太绝望了,整个人都沉浸在悲哀中,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对啊,隔壁王婶婶都六十多岁了,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怎么可能会陪他两天两夜?
他怎么那么笨啊?他应该早点发现的。
原来阿招一直在,是他在庸人自扰。
好在余生路漫漫。不管从前如何,他未来都不会再有遗憾了,因为阿招会陪着他一直一直走下去。
越爻心口酸涩,擦了擦被白绸巾覆住的眼角,“阿招,我可以流眼泪了吗?”
“不行。大喜的日子不准流眼泪。”
“但是我真的好想哭。”
“那做点快乐的事情就不会想哭了。”
“什么?”
“洞房花烛啊。”苏行云将手伸向了越爻的腰带,上次差点被压,这次终于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嘿!他可是师尊,他必须在上面。
他才不要做踏月仙君那一款的。
越爻倒是很乖顺,很配合的将自己脱光,利落的躺在床上,柔软的乌发散落在床,一副任施任予的模样。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覆眼的丝带都换成了红色,因为皮肤很白,这种大红的颜色衬得他面若桃花。
苏行云盯着越爻秀色可餐的脸和绝好的身材,一向定力很强的人,这会儿也感觉血液沸腾,心猿意马,心中更是火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