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山谷里,叶小天和周班头一行人站在一辆被搬空了货物的车子前面,静静地观察着车辕上的一摊血迹。
赵驿丞对驿路上的事也有责任配合调查,所以他也来到了现场。
勘察问案方面,周班头才是行家,至少比他要明白许多,叶小天从来不干不懂装懂冒充内行的事儿,赚了面子却吃大亏。
周班头仔细询问一番现场存活的人,对叶小天低声禀告。
叶小天思索了一下,忽然问道:“你方才说,对面来的人有八名骑士,护着一辆轻车。这里一共死了他们五个人,还剩三人加那辆车子上的人或东西,既然是逃向我县方向,他们哪去了?”
周班头道:“卑职正要说,我县方向无人曾看到过他们,来时路上也未见到他们的尸首。”
叶小天下意识地看向两旁莽莽的山林,沉思片刻,道:“昨日新雨,车马行过必有痕迹。留下一部分人清理现场,其他人,随我循踪上山搜索一下!”
小赵的尸体横在草丛中,田妙雯就坐在旁边,神态平静从容,仿佛旁边只是睡着一个人。
在这荒郊野外,若是换了一位姑娘,此时怕不早吓得六神无主、哭哭啼啼了,最起码也要离那具尸体远一些。
但田妙雯却仿佛置身于自己的闺房之中,那份淡定从容一如既往。
忽听到一阵悉悉索索草丛拨动的声音,田妙雯身形倏地一动,牵动足踝,痛得一声闷哼。
赵文远提着刀,装模作样地四下搜索着,他对今日发生的一切心知肚明,哪有心思搜索?
这时,叶小天迈着大步,堪堪走到矮沟上方。
蒿草长得极高,几乎与地面平齐,叶小天一脚踏出便腾了空,“哎呀”一声惊呼,整个人便向土沟中扑去。
田妙雯一声尖叫刚刚到了唇边,却又硬生生忍住,因为就在这时,她感到左胸一痛,被一只大手按了个结结实实……四目相对,中间还有几根野草轻轻摇曳着,半晌两人都没做声。
田妙雯杏眼圆睁,一副即将惊叫出声的模样,而叶小天却是一脸欣喜,即将大笑出声的模样,两者当真是相映成趣。
叶小天一跤跌下,身上倒是没感觉到痛楚,他跌在了一个软绵绵的所在,所以露出喜色。
他还以为是土壤松软,所以没有受伤,谁知面前赫然出现一张面孔,模样娇柔妩媚,那眸子似乎含着一汪水,配着那楚楚可怜的尖尖下巴,叫人一见就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吞进肚里去。
田妙雯见叶小天还在打量她,便瞪着叶小天,一字一句地道:“从我身上,滚、下、去!”
“哦?哦!哦哦……”叶小天这才省悟过来。
虽说他扑下来时,两人之间还隔着些野草,身体之间并没有特别密切的接触,但这只手却是穿过草丛,直接按在了人家胸脯上。
嗯……鼓腾腾的,既柔软又有弹性。
真看不出,这么一个娇怯怯、骨细体软的姑娘,居然还挺有料!
叶小天恋恋不舍地抬起手,翻了个身,跪坐在一旁,讪笑道:“姑娘,你……”
叶小天话犹未了,田妙雯已一脚踢来。
田大姑娘何曾被男人占过这么大的便宜,虽然她也清楚叶小天是无意之举,还是心中气恼。
亏得她右脚崴了,动作不敢太快,以免牵动伤处,被叶小天一把抄住了她的腿。
“咦?这小腿挺纤秀的啊,一把可以掌握,腿肉还挺结实。这裤料也不错,看着不怎么起眼,摸起来滑润极了。”
叶小天下意识地握了两把,田妙雯又气又羞地道:“你个混帐东西,竟然还敢占我便宜!”
叶小天正色道:“姑娘,饭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你要知道,我可是处男。”
田妙雯呆了一呆,道:“什么?”
叶小天道:“姑娘你是不是第一次我不知道,我可是第一次啊,你说咱俩谁吃亏?”
田妙雯气得发昏,脱口骂道:“你这个混蛋!你是男人,能跟我比?”
叶小天松开她的腿,摊开手,很委屈地道:“男人怎么了?男人没有贞操,可是还有节操啊!就是因为你们女人都这么想,所以男人寻花问柳才那么心安理得。”
田妙雯被叶小天气了个七荤八素。
这时候赵文远跑到土沟旁,假惺惺地叫道:“叶大人,你没事吧?啊!这里居然有位姑娘,你找到失踪的人了么?”
“叶大人?”田妙雯听了赵文远这声称呼,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不禁睨向叶小天,怎么看都像是含情带怯的模样。
她现在其实是有点惊讶的,只可惜她无论生气、羞恼、诧异、鄙夷,永远都是一副媚意撩人的模样。
田妙雯睇着叶小天,诧异地道:“你是葫县典史叶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