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叶小天这条船上的人,如果真是叶小天见色起意,甚而求欢不遂,所以干出一怒杀人的狗血事,他们也只好昧一回良心了。
过了一阵儿,马辉和许浩然相继赶回来,一见周班头便摇了摇头,显然没有什么收获。
李秋池慢悠悠地摇着折扇,站在一旁想了想,对毛问智低声说了几句。
李秋池归顺叶小天后,华云飞是有些反对的,他认为李秋池此人唯利是图,是一个性情阴险、毫无节操的小人,不该把这么一条随时可以噬人性命的毒蛇放在身边。
毛问智却有不同看法,他认为,坏能坏到一定的程度,那也是本事。
有本事的人就一定是有用的,只看你怎么用。
你要是用得好,那么毒蛇再毒,也奈何不了你这耍蛇高手,反而会成为你的得力帮手。
因此一来,李秋池和毛问智的关系还不错。毛问智听了李秋池所言,点点头,又就近拉过马辉,对他耳语了一番,三个人便悄然离开了。
驿卒把消息送回了驿站,赵文远一听就呆住了。
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在一个年轻力壮的官员府邸失踪,换作谁第一个念头都是想到一些不可告人的风流事儿。
可是赵文远清楚,潜清清此去就为勾引叶小天,既然心甘情愿,叶小天又何必干出这种难以自处的事来?
赵歆父子径直来到叶府,叶小天刚要上前见礼,赵文远已经怒不可遏地扑过来,一把揪住叶小天的衣领,怒吼道:“叶小天,你好卑鄙!我把妻子托付于你,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牲居然垂涎我家娘子姿色,做出此等人神共愤的事来,你还我娘子、还我娘子!”
叶小天怒了,喝道:“赵驿丞,你家娘子为何失踪,叶某也是全然不知。这不是白主簿、周班头在这里,正要查缉此案么?你怎可一口咬定是叶某所为!”
赵文远此刻的反应虽然显得过激,但别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当,自己妻子在别人府上无故失踪,不仅关乎性命,而且关乎清白名节,做丈夫的要是不激动,那才见鬼了。
周班头道:“赵驿丞,捕快们已四下搜索过了,始终未见你家娘子,眼下情形未明……”
赵歆冷冷一笑,对周班头道:“你以捕快之身,搜寻县丞府邸,当真全都搜过了么?叶县丞及其女眷们的住处搜没搜呢?”
周班头很是为难,其实按道理是该都搜一遍的,但他若是连叶小天的住处都搜,那岂不明白表示叶小天也是他的怀疑对象?
叶小天挺身而出,朗声道:“周班头不必为难,赵家老爷子说的有道理,现在只有我和哚妮、瑶瑶的住处不曾搜过,那就都查一查吧。查过了,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周班头见叶小天这样说,暗暗松了口气,忙道:“既如此,那卑职这就带人过去查一查。”
赵歆向儿子递个眼色,赵文远马上吼道:“我们也去,谁知你们会不会包庇于他!”
那边,李秋池和毛问智、马辉又回到了潜清清的住处。
毛问智左看右看,趁人不备偷偷蹭过去,摸了摸潜清清那套柔滑的亵衣,假意装着检查床铺,又低头猛嗅一口,嗅到那淡淡的女人香气,心中顿时一荡,便想着要不要买一套这样的丝质亵衣送给叶小娘子,到时候在床榻之上,玉体横陈、半遮半露……
李秋池在房内转悠了半天,忽然停在桌前,弯下腰迎着阳光看那桌子。
看了半晌,伸手在桌上一抹,发现一条隐隐的灰尘痕迹。
陪同进来的小丫环赶紧道:“奴婢昨晚擦过桌子的。”
“是么?”李秋池看看手指上的那一抹灰尘,慢慢仰起头,看着屋顶横梁,沉声说道:“老毛,快去弄一架梯子来。”
这时候,叶小天带着赵氏父子,在白主簿、周班头等人搜过了瑶瑶和哚妮的住处之后,一同来到叶小天所住的院落。
叶小天心里其实也有点发虚,昨夜在书房将潜清清辱骂轰走,她应该没脸再在叶府住下去了。
按照常理,她应该天亮后差人去驿站,让赵文远将她接回去。
反正昨夜的丑事只有两人清楚,只要各自埋在心里,也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可是潜清清却离奇不见了!
不过,叶小天认为即便潜清清失踪,怎么也不可能会出现在他的住处。
现在被人这么当贼一般搜查,叶小天面上也实在不好看。
叶小天进了房间便抱臂站定,满脸冷笑。
赵文远先绕到床榻后边看了看,又回到房子中间跺了跺脚,脚下传来的声音意味着地面是实心的。
于是,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卧室中唯一可能藏人的所在——那个衣柜。
赵歆父子其实并未怀疑过叶小天真的干下藏人美妇的丑事,更不会认为如果叶小天真的干出了这种事,还会蠢到把人藏在自己房里。